第五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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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瞧她还能怎么着?李玄玉朝她一笑,脚步一提,便将房门关上。
  他唇边那笑依旧俊逸温煦,如春风拂柳,令人心荡神驰,但眼眉间却挺有得意神气,像极了他今日在衙门前故意绊了脚步,让杜虎跑赢时,杜虎脸上那份喜不自胜的孩子神情。
  真是这位李大人,真的是很奇怪、很奇怪啊!
  绽梅望着早已看不见李玄玉身影的门扇,眸光缓缓少向矮柜上的靛青色钱袋,此时似笑非笑的眉目,闹着某些自个儿瞧也瞧不清楚的心绪。
  李玄玉发现,与姑娘斗气,姑娘还是棋高一着。
  原先,姑娘仅是为杜大娘送他中秋相赠月饼的回礼来县衙罢了。
  当日,他公堂上正忙,于是便请衙役将她领进衙门,在他居住的院落里候着。
  结果,姑娘谢礼是放下了,却也将他房内脏污的待洗衣物一并带走了。
  姑娘说她有在浣衣挣钱,能够自食其力,然,他却又硬迫她收了一袋钱,于是乎,姑娘便像想将他钱袋中的银钱还清他似地,几日便来县衙一回取他待洗的衣物。
  这唉,虽说姑娘手脚麻利,有她帮忙挺好,但,姑娘做的活儿越来越多,再这么冤冤相报下去,何时才能了啊?
  “绽梅,下回别再为我做这些事儿了,你再这么着,我可要付你工儿了。”李玄玉拿起一件绽梅已然洗好叠好,为他整齐放在衣笼里的衣服,对那个正提着茶笼走进来,显然比他还更为“冥顽不灵”的姑娘道。
  果然,这件长袍脱落的袖圈儿已被她补好,而房里几个昨晚被他随手一捏、随处乱扔的纸团子也已丢进纸篓里,被子叠好、地扫好,想必姑娘现下提进来的茶笼,里头陶壶也已沏好香茶。
  绽梅将茶笼往桌上一搁,揭开笼盖,为李玄玉倒了杯热茶,递到他眼前。
  “若论工钱,大人早已付过了,更何况,这是绽梅习惯的活儿,仅是顺手一做,不须工钱。”绽梅朝李玄玉淡淡扬笑,眉眸仍是那股素来的恬淡静雅神气。
  大人尚未娶妻,未有官舍,县衙里又没见任何一位仆婢,真不知她未来时,大人都是如何料理日常杂务?伙食倒还可向饭馆包饭,但生灶煮水、洗衣折衣,或是针线活儿这等事呢?
  难不成大人当真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没半个人服侍吗?
  这哪里有个堂堂县令大人的派头?莫非大人也是如她一般,孤身一人,毫无所依?
  绽梅想着想着,胸口微绷,也不知心绪被什么堵得难受,到最后却是不舍不做,不能不做,也不得不做。
  就当作承大人的情,报恩偿债吧!她这辈子把应当做的还透、给透了,下辈子或许可不再为人,尝尽这人间爱恨嗔痴、受这聚散离合之苦。
  “唉!你呀!当真执拗。”李玄玉叹了一声,接过陶杯,将杯凑到唇边啜饮,才饮了口,又放下,从旁边柜中拿出某物,递交给她。
  “对了!上回休沐之时,我至广顺行走了一趟,问了店内伙计,才知孙管事早已称老回乡,不在广顺行里工作,我问伙计们可知孙管事家乡何处,是否能够替我捎去信息,却是无人知晓,这支簪子,你就暂且先收下吧。”
  绽梅睐着再度回到她手中的玉簪,脸色微变,原就白皙的肤色霎时惨白。
  她不愿牵连任何人,却仍是有人遭她牵连吗?
  想孙管事是当初与周老太爷一同打天下的两代功臣,在广顺行里可说是位高权重,好端端地怎会说回乡便回乡?难不成是因为维护她这个小小仆婢,所以受到已掌事的姑父责怪?又或是被小姐辞退?
  “多谢大人帮忙,绽梅先行告退了。”入耳的信息太沉重,绽梅朝李玄玉扯唇一笑便想离开。
  “慢!”李玄玉情急之下捉住她手腕“绽梅,你必是以为孙管事离开之事与你有关对不?休要多想,孙管事确是年事已高,应当回乡安享晚年,你若担心,下回我再去广顺行问清楚。”她如此心思重重,甚是忧虑的模样,教人见了好生不忍。
  李玄玉总觉得,越见识到姑娘的灵透心性,见过她的无双笑颜,他对她的心思竟是越发感到幽微难解,已不是当日的不舍、心疼,抑或是认为她愚忠的三言两语能够道清。
  绽梅将被李玄玉箍握着的手腕抽回来,敛眉垂首,双颊染晕,就连青丝微露的两只小巧耳朵都感到发烫。
  她知道大人无心,只是大人五官清俊,眉目生得极好,宽额方颚,唇薄眼长,而他瞅着她的那双眼,总是直勾勾的,眸心中闪着点点火光,蕴藏着些她看也看不清的意绪,教她无法直视,也不敢直视,一向淡然的心古古怪怪。
  “李大人不须忧心绽梅,倒是大人近来忙着秋赋上缴之事,得空应当好好歇息,编着农书之事尚可缓缓,不宜操劳过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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