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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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娘连她为什么哭红了眼都不问吗?
  揉着大氅,纤纤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更觉得自己没人爱,甚至自暴自弃的站起身,不发一语的朝大厅外走去。
  反正她就是脾气坏,反正她就是不文静,反正她就是就是比不上画像上的那些姑娘,所以娘和欢姨才都不关心她,反而更看重画像上的那些姑娘。
  纤纤瘪着嘴,在跨出大厅之前偷偷转身看向两人,谁知两人却完全没有发现她准备离去,依旧指着画像上的姑娘们热烈讨论。
  而画像上的那些姑娘们全都笑得美艳如花、温婉恭顺,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朝自己的相公大吼大叫、无理取闹——
  目光调回,她低头看着手中大氅,忽然间又想起与上官卫的争吵,不禁委屈兮兮的离开大厅,却没有发现在她走后,云庄彩和上官徐欢迅速的结束讨论,抬头发出又奸诈、又尖锐的邪笑声。
  “你说这鱼儿是不是上钩了?”
  “看来是上钩了。”
  “呵呵呵,那咱们可得再加把颈,无论如何今年都得把事给办成。”
  “那是当然。”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两人压低嗓音继续讨论,笑得花枝乱颤。
  “嫁他有什么好?”
  花霏阁里,忽然传出一道哀怨的嗓音,透过敞开的窗扇望去,就见纤纤气鼓鼓的坐在床榻上,怀里揪着大氅,仿佛将大氅当成了上官卫,不停的又揉又捏。
  “明明就表里不一,明明就爱装模作样。”她数落着他每一项缺点。“而且,还好色!”最后,她挑出他最可恶的缺点。
  才二十岁就懂得带女人回家,还晓得哪家公子有没有上青楼,想来这几年也不是清清白白的,无论哪个女人嫁给他铁定都会后悔!
  欢姨急着替他找妻子,也得先弄清楚他在外头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说不准他一天到晚在外头忙碌压根儿不只是在忙公务,而且这八年来,恐怕他和那位绝色美人还持续有来有往呢!
  “哼,色欲熏心,花心大萝卜,笨蛋笨蛋笨蛋!”光是揉捏已经不够,她将大氅扔到软枕上,开始用力捶打,气呼呼的宣泄满腔不快。
  只是她捶归捶,却始终舍不得将大氅扔到一旁,反倒紧紧揪着大氅,在愤怒埋怨间,明显流露出一股不自觉的依赖与占有。
  看着大氅在经过她的揉捏捶打后,变得有些绉巴巴,她才停下动作,改抱着大氅疲惫地躺下,翻身看向窗外那靠在墙边的一架木梯。
  那架木梯已有被弃置了八年。
  自从那天起,她就再也不曾踩上那木梯,翻越横亘在两家间的那道墙。
  而他也因为新官上任,镇日勤于在县内四处奔走,无论旅店道路、婚姻户籍、田讼杂徭、良贱赋税全是他的责任,过门不入是家常便饭,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更是理所当然。
  然而十岁的她,有太多太多的别扭与寂寞,他的忙碌改变,更寻事增加了那些别扭寂寞。
  横亘在他们彼此间的不再只有花霏阁和君清楼间的那道墙,还有无数次的擦身而过、朝思暮想,和漠然无语的遥遥相望。
  因此不知不觉间,他们渐渐淡了,纵然一段日子之后,他试着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他们之间却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想起最寂寞的那段岁月,水眸顿时微黯。
  纤纤看着那因岁月而腐朽的木梯,不禁抱着大氅背过身,将脸埋入被褥,放任思绪如水流,逐渐远去淡去。
  南风吹拂间,天际一点一滴染上霞光。
  眼看花霏阁里一整个下午都没动静,纤纤回来时又是一副哭过的模样,午饭也没吃上几口,云府里奴仆聪明的没敢打扰,在经过花霏阁时总是特别的蹑手蹑脚,决定稍晚再送来晚饭,却没注意有道人影在夕阳下无声无息的掠过高墙,闯入花霏阁中。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君清楼而来的上官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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