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王记绸缎庄(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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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武门大街和崇文门大街是凤舞城里两条一横一竖、交叉纵横贯穿全城的大街,向来是整座城里人流最密集之处,这两条大街宽逾十丈,来回可供好几辆车并行。
  原本这两条街道并不大,是蜀王被封至蜀州后才拓宽的,两旁的小胡同里,行走的、骑马的、坐轿的,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尚武门大街和崇文门大街交会处有一间王记绸缎庄,才开张不到三年,已经是凤舞城里生意最好的铺子。
  绸缎庄里的伙计正忙着招呼满堂客人,今年桑蚕养得好,织出来的布料质量又较去年略胜,消息才传出,老顾客纷纷上门,店里不时听见老板和伙计们的吆喝声。
  王记绸缎庄楼高两层,一楼待客,二楼堆货,仓库旁边还有个小房间,是账房先生拨算盘的地方。
  现在里头有四名男子,其中三人分据桌子一角,而名唤小四的小厮侍立一旁,小四眉清目秀,聪明机灵,自小便跟在萧瑛身边伺候,两人可说是一起长大的,虽然身份有别,实是兄弟情谊。
  首位坐的是一身浅蓝色长衫、腰系五色丝带,手握折扇的萧瑛,下头是一贯青衣锦袍、不爱多话的慕容郬以及一名年约四十岁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矮小,他佝偻着背、嘴边留着小胡子,一副猥琐样貌,可那双眼睛却精厉烁亮,盛满智慧,他是萧瑛的大账房,李琨。
  人人只知萧瑛尚文,却不知他有一手经商之道,先皇在世时,稚龄的他已靠经营手段替自己累积不少家产,这些年被赶出京城,让他有了更大的自由空间专心经营产业,如今,富可敌国已经不是随口说说。
  虽说这些营生皆非由他亲自出面,但他用人的眼光精准无比,他有一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如今王记、陈记、汪记大大小小的店铺分布全国各地,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控制米茶布油盐等的市场价格。
  除铺子外,他有三十艘五桅大船,也做海上贸易,因此那日贺心秧一句“因噎废食,蠢!”让他动了心念。
  她是个人才吗?或是只会空口说白话的空心杆子?两个问号不停在他心中重迭。
  想起她,他不自禁地嘴角微微上扬。二十几日后,她真的会上王府归还欠银?或只是为了续命、乞讨解药而来?他拭目以待。
  “王爷,今年蜀州的入账比去年多三成,我已汇进咱们钱庄,分送到各个庄子。”李琨说道。
  听见李琨的话,慕容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慕容郬本名孟帼,是前朝镇国将军孟继的幼子,他小时候身子骨羸弱,母亲听信算命先生之言,说父子命格相克,两人同屋必有一伤,因此让他认了奶娘为母,搬出将军府,五岁后送进少林寺习武,自此鲜少回归家门。
  当年太子之争,孟继站错队,他忠心于旧皇,力保小皇子萧霁为太子,因此与大皇子萧对峙,睚訾必报的萧登位,第一件事便是对付孟继。
  通敌叛国,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让孟氏家族七十八口尽丧命于午门外,而孟帼名字不在族谱上,留下一条性命。
  法场处决日,听到消息自少林寺赶回的孟帼,本想劫监斩官救父,然人单力薄,事败伤重。
  萧瑛救了他,从此他跟在萧瑛身边,改名慕容郬。
  他与萧瑛培养出亦兄亦友的情谊,直至今日,已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李琨口里的庄子,是掩人耳目的说法,认真讲来,那是慕容郬为王爷在各处埋下的三万兵马,以三万应对朝廷三十万,根本是笑话,但那三万兵全是菁英,无半名冗员。
  庄子皆建于人烟稀少处,筑高墙、辟良田,在外人眼中看来,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庄子,但庄内建地窖暗藏武器,庄内青年男子练武艺、熟兵事,并且能够自制兵器。
  想加入的士兵须立下生死契,不对外传庄内的一言一事,而一旦加入,月银二十两,伤残病亡皆有抚恤二百两纹银,比起朝廷大兵的收入,至少多上数倍。
  耳里听着李琨的话,萧瑛点点头,翻着账本,沉吟不语。
  李琨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是不可多得的左右手,萧瑛一个动作,他已能猜着七、八分。
  “王爷可是在担心朝廷里传出来的禁海令?”
  “那不是随口说说,朝中大臣若联名奏折一上,我猜此事会成。”萧瑛拧起眉,手指头在桌面上轻叩。
  “既是如此,要不要敲山镇虎,吓吓地方官员?”
  李琨一提,萧瑛忍俊不住,笑了,这只老狐狸,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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