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倒挂在杏树上的狼(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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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杏树下有人问:
  “许宝,光听你一个人吹,你娘呢?”
  “俺娘到章古巴大叔家治伤去了。”
  “是啊,”那人说“你娘的伤,也只有章古巴能治好”“俺娘来了!”许宝激动地说“俺娘和章古巴大叔一起来了!”
  我们的目光越过土墙,果然看到许宝的娘与章古巴一起,从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胡同里走了出来。
  许宝的娘是个白脸长身的中年妇人,因为头痛,双眉之间捏出一个紫红的印子,长年不褪,好像点了一个大胭脂。她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对我们态度和蔼,我们叫她许大娘。
  章古巴大叔的牙其实并不是很白,但由于黑得发青的脸色,他的牙看起来就特别白。
  章古巴大叔与许大娘站在一起,对比鲜明,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众人主动地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杏树下。
  “娘。”
  “许大娘。”
  “许大娘。”
  “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又上了树?”许大娘仰脸看看我们,幽幽地说。
  她双眉间的紫印象一块葡萄皮,双腮上有一些红晕,好像喝了酒。
  有一个女人问:
  “许大婶,咬得重吗?”
  她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汪着泪水,说:
  “连狼也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许大婶,让我们看看您的伤。”
  “娘,给她们看看,她们还以为我在撒谎呢!”
  “这难道还是件光荣的事?”许大娘抬头看看树上的我们,又转身看着院子里的人们“要不是我们宝儿胆大,我就被这个狗东西给祸害了”
  她掀起脑后的发髻,显出了那片伤痕。那儿原本有四个深深的牙印,但此刻那四个牙印被一些黑乎乎的膏状物覆盖了。
  “痛吗?”
  “痛得我,说句丢人的话,痛得我放声大哭,大汗淋淋,衣服就像放在水里泡过似的多亏了他章大叔的药,这药一抹上,就感到一阵清凉,虽然还是痛,但比不抹药时轻多了”
  “章古巴,你弄的什么灵丹妙药?”
  “告诉你?告诉你我的饭碗不就打破了嘛!”章古巴笑嘻嘻地说“这是祖传秘方,你如果想知道,就跪下磕头拜师吧!”
  章古巴大叔从腰里摸出一把剪刀,一个小布口袋。他用剪刀仔细地剪下狼身上的毛,一撮一撮地放到小口袋里。
  “老章,你剪狼毛干什么?”
  “按说我不该告诉你这尖嘴猴腮的货,但是我不能不告诉乡亲们,”章古巴扫了众人一眼,大声说“乡亲们,宝儿娘去找我时,痛得呜呜地哭,像个小孩子似的,我拿出药给她抹上,是个什么效果,我不说,让她自己说,我看她也不用说了,事实就在眼前明摆着。这药,还是我闯关东时合下的,这十几年来,咱这周围十几个村子里,被狗咬了的,被猫抓了的,都到我那儿去讨药,都是药到痛止。这药我只剩下一个壶底子了,寻思着再也不能用我的药给乡亲们服务了。但天赐良机,药源来了!药源是什么?”他剪下一撮狼毛举起来,说“药源就是这狼毛!乡亲们,亲不亲,一乡人,今日个我就把这秘方毫无保留地贡献给大家,也为我自己积点阴德。把一两狼毛烧成灰,用一两蜂蜜、二两香油,搅拌在一起。要用新竹筷子搅,左搅三百六十圈,右搅三百六十圈,再左搅三百六十圈,再右搅三百六十圈,一直搅到用筷子一挑,能拉出像蛛网一样的透明细丝,然后装进不透明的瓶子里,放到阴凉处就行了。乡亲们,我这秘方,要是卖给医院,怎么着也得卖个三百五百的,今天我把它无偿的贡献给大家了!”
  章古巴剪了一小袋狼毛,对许大娘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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