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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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池家安静着,小池爹娘却老拿眼扫花儿的肚子,拿眼审视小池的神情。小池顶不住了,就找爹娘去"交待",觉着是自个儿对不住爹娘。他说:"白让家里拿出来两千五。这、这叫什么事。"
  爹娘的疑心被证实了,一阵子长吁短叹。
  爹说:"也不怨你,都怨咱走得背时,喝口凉水也塞牙。"
  小池说:"要不咱们分家吧,爹娘落个体面。让我一个人在外头挨骂吧。"
  "跟谁分家?"爹问。
  "你就那么能耐!"娘说。
  "也是不得已。"小池说。
  "什么不得已。"爹说,"队里都敲钟了,还愣着干什么!"爹轰小池去上工。
  爹轰走了小池,小池在爹娘跟前才有点儿放心。
  小池踏着钟声集合出工,一出门便遇见一片眼光。他们看见小池故意提高嗓门咳嗽,有人咳嗽着还唱起一首现时最流行的电影插曲:
  咱们的天,
  咱们的地,
  咱们的锄头咱们的犁。
  穷帮穷来种上咱们的地,
  种地不是为自己,
  一心要为社会主义,
  嗨!社会主义
  他们努力重复着最后几句:
  种地不是为自己,
  一心要为社会主义,
  嗨!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
  男人们大开心,女人们笑时捂住嘴。
  小池立刻就明白那歌词的矛头所指,他落在人们后头好远。
  歌声刚刚平息,村里人又开始议论五星的长相。说那小人儿脸扁、耳朵篬,见人就笑,笑起来一脑门抬头纹。
  大风天,那三个生人当中也有一个脸扁、耳朵篬、一脑门抬头纹的人。仨人走近,栓子大爹一看那长相,越发觉出来者不善。
  来者眼看着进了村,见了端村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直奔大队部去了。
  三个人跨进大队部,又捶桌子又摔板凳。端村人悟出了他们的来头,那些捂着嘴笑小池的女人去给花儿送信儿;那些冲小池唱歌的男人则叫来了民兵。民兵们进门也不善,把那仨人捆住,摁了个嘴啃泥。那仨人只是挣扎,为了表示他们的光明正大,嘴里骂着,喊着花儿。民兵们直装糊涂,吆喝他们说:"端村没这个名儿,趁早儿滚蛋!"生人嚷着:"老子就是不信!我们有证据,县公安局就在后边,你们等着吧!"
  一辆吉普车真的开进端村。公安局来人给端村干部摆了花儿来端村的缘由,说:"花儿是从四川逃出来的人,花儿还得回四川。"
  县公安人员轰开民兵,给那仨人松了绑,领进了小池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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