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窗(5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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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妻子寄来的,昨天才写的,是从内地的某个农场发出的。我们抄下了信的内容:‘平安到达。已经感觉好受一点。爱你的,安娜。’”
  我无力但固执地说:“你说是昨天才写的。你有证据吗?上面的邮戳是几号?”
  他从扁桃体深处发出表示厌恶的声音。是对我,而不是对明信片.“邮戳被弄污了,一只角沾了水,墨迹糊了。”
  “全都糊了吗?”
  “年和日糊掉了,”他承认说。“时间和月份很清楚。八月。付寄的时间是下午7点30分。”
  这回我从咽喉里发出了表示厌恶的声音。“八月,下午7点30——1937或1939或1942。你无法证明它是怎样进入信箱得,是从邮差得邮袋里拿出来的呢,还是从别的什么写字桌的抽斗底下拿出来的呢?”
  “别说了,杰弗,”他说“太离谱了。”
  我不知道我会说些什么。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在这时候恰巧看了一眼索沃尔德套房的起居室的话。也许就无话可说,那封明信片动摇了我,不管我承认不承认。但是我一直看着对面。他刚脱下衬衫,灯就熄了。但是卧室德灯没有亮。起居室里火柴光在摇曳,低低的,像是从安乐椅或是沙发上发出的。卧室里有两张空床,他却仍然待在卧室外面。
  “博伊恩,”我尖声说。“哪怕你找到的那张明信片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寄来的我都不在乎。我说那个人把他的妻子干掉了!去追查他运出去的那只箱子。找到后把它打开——我想你会发现她的!”
  我没等听他打算怎么做,就把电话挂了.他没有再打过来,我猜想他尽管大声表示怀疑,毕竟还是会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的。
  整个晚上我都守在窗前,死死地盯着。后来又有过两次火柴光,相隔大约半小时。此后就再也没有了。他很可能就在那里睡着了。也许没有。我自己倒是要睡一会儿了,在初升太阳的强烈光线中,我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他要干什么的话,只会在黑暗的掩护下干而不会等到大白天。暂时不会有什么要监视的了。他在那里还有什么要做的呢?没有了,只是呆坐在那里,消磨掉一点令人宽怀的时间。
  好象是五分钟过后,山姆进来弄醒了我,不过这时已经时正午了。我不高兴地说:“我钉了张纸条,让你别吵我睡觉,你没看见吗?”
  他说.“看见的,但是你的老朋友博伊恩警官找你,我想你肯定想——”
  这次是私人访问。博伊恩没等我说话就走了进来,也没多少客套。
  我用话支走山姆:“到里面去,打两个鸡蛋。”
  博伊恩用镀锌铁皮似的声音说“杰弗,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呀?因为你。我做了一次大傻瓜。听了你的话,马上就派出手下去追查,却是白费力气。谢天谢地,我总算没有干出更傻的事,将这个家伙抓起来,带回去审问。”
  “哦,这么说来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我干巴巴地问道.
  他露出郑重其事的神色。“我的部门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知道。我还有上司,我的行动要对他们负责。派我的一个手下坐一天半的火车到上帝遗弃的小车站,深入边远小镇,用的是我们部门的钱,这看起来是件大事,对不对——”
  “你们找到那只箱子了?”
  “我们通过捷运公司找到了它的下落,”他硬邦邦地说。
  “你们打开箱子了吗?”
  “岂止是打开呀。我们接触了邻近地区许多农家,索沃尔德太太坐一辆装农产品的卡车来到车站,用她自己的钥匙,亲自为我的手下打开了箱子!”
  我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脸色,很少有人会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得到这样的脸色。他站在门口,笔挺挺的,像来福枪的枪杆;“我们把这件事全都忘了吧,好吗?这是我们能为彼此做的最好的事情。你变得不像你自己,我也损失了一部分零花钱,时间,差点儿发了脾气.这事就这样算了.如果你日后还想给我打电话,我会很高兴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你。”
  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他冲出去后大约十分钟里,我的脑袋像被罩在约束衣里一样,毫无知觉。然后,它从麻木中挣脱出来。去警察的吧。也许我拿不出证据给他们,但我可以拿出证据给我自己,用这个方法或那个方法,一劳永逸。我不是错就是对,他用假面具蒙骗了他们。但是他朝着我的背,却是赤裸的,没有保护的。
  我把山姆叫了进来。“我们在那个季节坐着摩托艇兜风时用的那只小型望远镜还能用吗?”
  他在楼下某个地方找到了望远镜,拿了进来,吹了吹,用袖子擦起来。我先将它闲搁在我的膝盖上。我拿过一张纸,一支铅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你拿她怎么样了?”
  我把它装进一个信封里封好,信封上没有写字。我对山姆说:“这就是我现在要你做的事,我要你表现得灵活一点。你拿着这个,走进525号大楼,上楼到四楼后间,把它从门底下塞进去。你的动作快,至少你以前动作挺快。让我们看看你的动作是否够快的,不让别人抓住你。等你平安下楼之后,稍微按一下外面的门铃,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嘴巴张了开来。
  “别提任何问题,明白吗?我不是在开玩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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