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7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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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她困惑地应和道。“你是说听了我告诉你的这一切,你不再纠缠我,不逮捕我?”
  “虽然我很想满足你,”他干巴巴地说“但是有一两个疑点还没解决;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足以阻止我以充分的理由追捕你,虽然你那忠诚的女人之心怂恿我这么做。随便说说吧,你整张睑上没有一条皱纹,所以,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使用什么粉色的面霜的话,那看起来你未免过于卖力了。
  “其次,他受打击的地方并不是后脑勺,而是右太阳穴上方。这样的事请你是不该忘记的!他的太阳穴上没有头发,阿切尔太太。”
  突然她崩溃了,趴在了桌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哦,我知道你现在要想什么!斯蒂芬没有干这件事,我知道他没干!你不必——”
  “目前我什么也不想做。但是有一个唯一的条件:我要你郑重其事地保证,别向他提起我们的这次谈话.也别说是我将遗体送到停尸所去的,以及一切有关的事情。否则的话,我要逮捕他,作为预防措施,将他拘留起来。即便他没罪,也会吃不少苦头。”
  她那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简直可怜。“哦,我保证,我保证!我发誓一个字也不说!但我相信你会发现他没干这事!他对我这么善良,关心,无微不至。”
  “反过来,你为他而作了保险?”
  “哦,是的,但是那没什么。总归有人受益的,我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亲戚。如果你怀疑他有这样的蓄谋,那就大错特错了!说起来,只要我哪怕稍微有点儿感冒,他就急得跟什么似的。大约一个星期前,我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伤风,他就心烦意乱,急忙送我去看医生。他还买了一只治疗用的太阳灯回家,以后就一直坚持要我用它来治疗,引起了我的反感.当然。家里放那么个东西挺讨厌的,但是——”
  他领她出了餐厅,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四处打量,想拦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这番谈话对他说来似乎再也没什么兴趣。“是吗?为什么呀?”
  “嗯,首先,浴室太小,它不断地倒到我的身上。他坚持说我在浴缸里的时候使用它最好,因为那时候我全身无遮无盖,可以得到最好的效果。”
  他还在四处打量,看有没有出租车,以便把她打发走。“那些灯挺沉吧,是不是?”
  “不,是细长的。不过幸运的是他每次都在场,将它重新放好。”
  “每一次吗?”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是的。”她无奈地笑道,仿佛试图为他勾勒一幅她忠实的丈夫使人消除疑虑的肖像,让这个人消除对任何一个这样善良、慷慨的人的怀疑。“每天早晨我总是等他离家后才洗澡。但他几乎每次都是在快到车站的最后一分钟才想起忘了什么东西,然后匆匆忙忙回家,冲进浴室,灯就倒了。”
  “他都忘了些什么东西呢?”他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是现在他让车子等着。
  “哦,有一天是一块干净手帕;又一天是他需要的某些文件;再一天,他的钢笔——”
  “但是这些东西他是放在浴室里的吗?”
  她又笑了起来。“不。但是他从来就找不到它们,所以他就闯进浴室来问我——然后灯就倒了!”
  “每次你把灯开亮的时候都出现这种情况吗?”
  “一次也没拉下过。”
  这会儿轮到他看着她的脑袋上方了,就像她先前所做的那样。他离开她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能信守诺言,不向你的丈夫提起这次会面的事吗?”
  “我能,”她肯定地说。
  “哦,还有一件事。明天早上,将你洗澡和用太阳灯治疗的时间延迟几分钟。等你丈夫一离家,我也许要再问你几个问题,我不想让你进了浴缸后再爬出来。”
  她一进屋子,斯蒂芬阿切尔就砰地跳了起来,好象屁股底下一根弹簧松了似的。她吃不准是什么样的情绪控制了他,只知道不管是什么情绪,反正是十分强烈的。有那么一点焦虑。“你一定把演出看了两遍!”他责备她。
  “斯蒂芬,我——”她在钱包里摸索“我没去看电影.我找到了它!”它突然出现在桌子上,在他们两人中间。就像它从背心口袋里被拿出来一样。“我做了你不让我做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她真怕它们会从他脸上弹出来。突然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像抓一只花瓶似地抓住了她。“谁和你在一起?谁——在现场?”
  “没人。我获得了准许证,我在那里把准许证拿出来,给基地负责人看了,他叫来两个工人——”威斯科特的警告像表示告诫的手指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好。说下去。”他没有松开抓住她的手。
  “其中一个工人把马赛票从背心口袋里掏出来,他们又将棺盖盖上,把棺材放下去,把土填上。”
  他嗯起的嘴唇像安全阀门一样,慢慢地吐出气来。他的手松开了她的肩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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