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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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法国君主的成年日定于从14岁开始。亨利五世出生于一八二年九月二十九日,因此他的成年日始于一八三三年九月三十日。
  一八三三年九月三十日
  布拉格
  德贡多夫人——年轻的法国人——太子妃——在布奇拉的行程
  在写给贝里公爵夫人的信中,只指出了大概的事实,但没有涉及细节问题。
  我看到德,贡多夫人周围全是一些零乱不堪的旅行箱篮,她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抽噎着说:“救救我!救救我们!”“救您什么呢,夫人?我来了,但什么也不知道。”赫拉德钦宫很荒凉;我们说起过七月革命和放弃杜伊勒利宫的日子,革命就好像拴着被流放家族的脚步一样。
  一些年轻人前来庆祝亨利成年日,一些人冒着死亡的威胁,一些在旺代受伤的人,几乎全是穷人,不得不凑钱才能将他们忠诚的表示带到布拉格。立刻一个命令关闭了波希米亚边境,那些来布奇拉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被接见;礼仪阻塞着他们的通道,就像革命从窗户进入时,议会的贵族们在圣克卢堵住查理十世的房门一样。人们向这些年轻人宣布,国王离开了,二十九号他不会在布拉格。策马扬鞭,王室家族卷铺盖逃走了。即使旅行者最终获准匆忙地发表他们的祝辞,人们也是怀着恐惧听着。没有请他们到他们如此远道而来找寻的孤儿的桌上吃饭,他们只得在小酒馆里喝酒,为亨利的健康干杯。在一小群旺代人面前,我们逃走了,就像我们在一百来个七月革命英雄面前一样四处逃散。
  这次逃走的借口是什么?人们迎着贝里公爵夫人,在一条大路上与公爵夫人约见,偷偷地让她见她的女儿和儿子。她还不够有罪吗?她固执地为亨利要求一个无用的头衔。为了摆脱这种最简单的处境,人们在奥地利和法国眼前(尽管法国看到了这些子虚乌有)上演了一场归还被过度贬低的合法性,朋友的悲伤和敌人诬蔑对象的表演。
  王太子妃夫人认识到亨利五世教育的弊端,她的善良化作了眼泪,就像天空陷落在露水的晚上。她短暂地召见我,未能让她和我说起我六月三十日巴黎的来信:望着我,她好像感动了。
  由于严峻性,甚至是由于天意,一种拯救方式似乎隐藏起来了:放逐国外把孤儿与那些在杜伊勒利宫威胁遗忘他的人分开;在逆境中他本应该在一些擅于灌输新王权的社会新秩序人土的指导下受到教育,不更换现在这些老师,就远不能改进亨利五世的教育。被家庭紧夹着产生的亲密会使他的教育变得更加致命:在冬季的晚上,老人们在炉边,一边拨火,一边向孩子讲述那些什么也不能带回阳光的日子;他们把一些圣德尼的传闻,给他改变成童话;现世纪前面这两位男爵,自由和平等,可能迫使没有国土的亨利制定一个伟大的宪章。
  王太子妃夫人向我许诺去布奇拉宫:我到达布拉格的当天晚上,杜富热莱1和奴昂2作为代表领我到查理十世的住处。作为年轻人代表的头头,他们将结束以引见作为开始而展开的谈判。在刑事法庭上,前者被牵扯进我的案件中,,他机智地为他的讼诉作了辩护;后者刚刚因为王室出版物的轻罪而坐了八个月牢。基督教真谛的作者因此很荣幸地来到很虔诚的国王身边,他坐在一辆敞篷四轮马车里,两边坐的是时尚作者和幽灵作者。
  1杜富热莱(dufougerais),上流社会时尚杂志的老板。
  2奴昂(nugent),幽灵报纸的主编。
  一八三三年九月三十日
  布拉格
  布奇拉——查理十世的睡眠——亨利五世——接待年轻人
  布奇拉是图卡尼大公的一幢别墅,位于卡尔巴路上距布拉格五里。奥地利王子在他们国家有遗产,在阿尔卑斯山以外,他们仅是终身所有者:他们将其租佃给意大利。我们经由一条苹果树的三岔小道来到布奇拉。这个别墅没有什么表面特征;普通得像一幢分成制租田上的房舍,在光秃秃的平原中央,它俯视着一个掩映着绿树和一个塔的小村庄。在纬度50c以下,居民内心是违反意大利常理的:没有壁炉和炉子的大客厅。房间里不幸地堆满了奥里罗德的遗物。查理十世装点的雅克二世的城堡,将扶手椅和地毯搬到了布奇拉。
  我二十七日晚8点到达布奇拉,国王发烧并躺下了。德布拉加先生进入查理十世的房间,正如我同贝里公爵夫人说的那样。壁炉上点着一盏小灯;在黑暗的沉寂中,我只听到胡格加佩第35代继承人大的呼吸声。哦,我年迈的国王!您的睡眠是沉重的;时光,不幸和沉重的梦魇都压在您的心头。一位年轻人走近他年轻妻子的床,他的爱意也比不上我蹑手蹑脚走向您孤独的卧床所感受到的敬意。至少我不像那些吵醒您,要您去看您儿子断气的噩梦一般!我内心和您说这些我没有融成泪水高声说出来的话:“上天会为您阻止一切痛苦的到来!这几个晚上安静地睡吧,如同长眠一样!长期以来,您的守夜卫士一直是痛苦。但愿这张流亡的床在等待上帝降临时失却它的坚硬!只有上帝才能让您的骨头感到异国土地的轻柔。”
  是的,我应该高兴地为法国归还法国可能的合法性而贡献我的满腔热血。我没想它就是一个古老的王权,像阿隆干枯的竿杖:从耶路撒冷的圣殿取下,重新变绿并开满杏花,象征着联姻的更新。我并不想刻意去克制我的遗憾,去强忍我愿洗涮掉痛苦王室最后泪痕的泪水。我经历的各种动荡,对于同样的人,证明了我的这本回忆录的忠诚。在查理十世使我心软的同时,君主伤害了我:我让这两种接踵而来的感受听之任之,而不想去加以调和。
  九月二十八日,查理十世在他床边接见了我之后,亨利五世派人来叫我:我还没有请求见他。我就他的成年日和这些热情给了亨利很大鼓舞的忠诚的法国人说了一些严肃的话。
  此外,更好地接待我是不可能的。我的到来引起了恐慌;人们害怕向巴黎汇报我的行程。因此对我是特别小心,其它的则被忽视了。我的同伴们分散了,又渴又累。他们在走廊上,楼梯间,城堡的院子中以及城堡的主人们准备逃跑的惊慌失措中游荡。我们听到咒骂声和大笑声。
  奥地利卫兵对这些留着胡子和身着市民服装的人感到很惊奇;他们怀疑这是一些乔装打扮的法国士兵,企图突然占领波希米亚。
  外面是暴风雨,屋里查理十世对我说:“我忙于修改我的巴黎统治政令。正如您要求的那样,维莱尔先生、拉图尔莫尔布男爵以及司法大臣将作为您的同事。”
  我感谢国王的好意,赞美这个世界的幻想。当社会崩溃,当君主制结束,当大地面目换新时,查理在布拉格根据他既定的建议建立了一个法国政府。我们不要过于嘲笑;我们中的谁没有他的幻想?我们中的谁没有给新生的希望喂食?我们中的谁没有被他自己既定的感情所支配?嘲笑使我这个富于幻想的人感到痛苦。我正写的这些条理不清的回忆录不就是我受我的虚荣心的支配吗?我不太相信和未来谈话,也不大相信我会拥有一个听从于查理十世的法国吗?
  拉蒂尔红衣主教并不想处于争吵之中,他去罗昂公爵家过了几天。德福雷斯达先生胳膊下夹着一个钱包神秘地经过;德布耶夫人给我深深地鞠躬,如同一个有成见的人低垂着眼睛想要穿过眼睑来看什么似的;拉维拉特先生希望接受他的辞行;还有德巴朗德先生徒然自吹他回来受宠并在布拉格的一个地方住了一阵子。
  我去向王太子请安。我们的谈话很简短:
  “殿下在布奇拉觉得怎么样?”
  “老了。”
  “所有人都这样,殿下。”
  “您的妻子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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