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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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了解贝克事件吗?”他问。
  我当然了解。罗伯特-勒-贝克是生活杂志的摄影记者,那次他打算拍摄一个骚乱场面,被芝加哥的警察打得不成人样。乔纳斯把这个案子列为事务所经办的重点案件之一。
  “我知道警察接了他一顿,先生,”我对乔纳斯说,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哈!)。
  “我希望这案子由你去办,奥利弗,”他说。
  “就我一个?”我问。
  “你可以带一个年轻人作助手,”他说。
  年轻人?事务所里数我最年轻。不过我领会他这话里的信息:奥利弗,尽管你的实际年龄还轻,可你已经是这个事务所的“大老”之一了,跟我们彼此彼此了,奥利弗。
  “谢谢你,先生,”我说。
  “你什么时候可以去芝加哥?”他问。
  我已经拿定主意不告诉任何人,自己精神上的重压,决定由我独个儿承担。所以我向乔纳斯老头支支吾吾胡诌了几句,究竟说了些什么,我都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大意是说我觉得这阵子我不能离开纽约,希望他谅解。但我知道,对于这个显然大有深意的表示我作出如此反应,当时肯定使他大失所望。哦,乔纳斯先生啊,乔纳斯先生!你哪里知道我的苦衷啊!
  一个怪现象:奥利弗-巴雷特第四下班比以前提早了,可是回家的步子反倒走得比以前慢了。这该如何解释呢?
  逛第五街看橱窗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尽望着那些讨人喜欢却又贵得吓人的玩意儿,要是我不必装模作样保持“常态”的话,我早就给詹尼弗买回家了。
  是的,我怕回家。因为,自我得悉真情至今已有几个星期,现在她终于渐渐开始消瘦了。我是说,尽管只是稍微瘦了一点儿,她自己也许没有觉察到,但是知道底细的我觉察到了。
  我常常去看看航空公司的橱窗,看看班机广告:去巴西的、去加勒比海的、去夏威夷的(“把一切烦恼撇在一旁,飞往阳光灿烂的世界!”)等等,等等。偏偏那天下午环球航空公司推出的却是淡季中的欧洲:伦敦的“购物游”巴黎的“恋人游”
  “我的奖学金还要不要?我自出娘胎以来还没去过的巴黎还去不去?”
  “咱们的婚事还办不办?”
  “谁说过要办婚事啦?”
  “我。是我这会儿在说。”
  “你要跟我结婚?”
  “对。”
  “理由呢?”
  我是人家求之不得的一个赊帐对象,所以早就有了一张“就餐俱乐部”的信用卡。唰!在登记单的虚线上把名字一签,我就神气十足地拿到了两张去恋人天堂的飞机票(还是头等的)。
  我回到家里,詹尼的脸色不好,有些白里泛灰,但我希望我那个绝妙的主意能使她的双颊添上些许血色。
  “巴雷特太太,我叫你猜一件事,”我说。
  “准是你给炒了鱿鱼,”我的乐天派妻子猜道。
  “不是变鱼,是化成鸟上天,”我说着抽出两张票。
  “上了天一直飞,”我说。“明天晚上飞巴黎。”
  “扯淡,奥利弗,”她说。但态度平和,一点没有往常那种虚张声势的神气。照她现在的口气,好像还有点儿亲昵的味道:“扯淡,奥利弗。”
  “喂,能不能请你把‘扯淡’的含义说得明确些?”
  “嗳,奥利,”她柔声说“咱们可不能这样胡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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