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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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赵瑟初端着早膳,沿着她最喜欢的溪畔石板小径往后院走。
  夜里凝在落叶上的秋霜,被她踩得碎碎直响。
  “纷纷坠叶飘相砌,夜寂静,寒声碎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眉间心上,无计相违避。”
  她边走边轻唱着词,忽地抬头,发现成谨意外的早起,正伫立在廊上,冷冷睨着她。
  “贝勒爷早。”
  虽然是大户千金的出身,但为了守在他的身边,赵瑟初很快就学会贵族府中下人该有的礼节。
  “早膳给您端来了。”
  赵瑟初小心翼翼的踩上因霜露而湿滑的台阶。
  不过让人不得不小心提防的其实是他,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怎样,也许会毫不犹豫的一把推下她。这些天来,她身上已经布满淤青了。
  “你倒是很自在,边走边唱曲儿。”成谨冷冷的说。
  赵瑟初顿了一下,像这样的,虽然他明明就在身边,岂不比天涯更远。
  她垂下眼睑,藏住靶伤的说:“你要在屋里吃,还是在廊下吃?”
  成谨居高临下的睨她。这些天来,不管他对她多坏,她一径的坚持而温柔。但是那种坚持和温柔,又与一向在身旁伺候他的人不同,似乎特别能安抚他恐惧而狂乱的心。
  没有人能明白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的感受,就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独自走进荒山野林,到处都让他感到危机四伏。
  而她不但是第一个不怕他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安全的人这是指自从他失去记忆以后来说。
  成谨不发一言的转身走到长廊的另一头,那里砌了石桌椅,正好可以观赏涓丝瀑布的景观。
  赵瑟初布好碗筷后,便站到一旁。
  “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曲子?”他忽然好心情的问。
  “‘御街行’,范仲淹的秋日怀旧。”
  “范仲淹”成谨皱了皱眉,有些字眼在脑子里头掠过,他不由自主而恍惚的念起来“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进士,官至枢密副使。卒赠兵部尚书楚国公,谥文正”
  忽然一道白光闪电飞梭一般的划过脑际,成谨抱住头。
  “你怎么了?!”
  成谨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个漩涡不停的旋转,不是头痛,而是难以形容的纷乱。
  “贝勒,成谨贝勒!”赵瑟初一时没想到那么多,而关心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说也奇怪,当她这回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时,就好像有股力量透进他的身体,使得他脑中那种混沌的现象慢慢的缓和下来。
  “你还好吧?”
  面对她担心不已的表情,他试着冷静下来。但又忍不住回想刚刚那种感觉,好像看见了什么,但门却忽然被关上。
  讪讪的,他讽刺的笑说:“这实在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不是吗?刹那间,我居然记起来范仲淹是哪一朝代的鬼千幛里,长烟落日孤城闭。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甚至还背得出他的词!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做过什么事?“”你先不要急,慢慢来。“赵瑟初安慰他,”人生本来就是由许许多多的回忆累积起来的,虽然范仲淹看起来是与你毫不相干的古人,但是他的事迹和诗词确实曾是你记忆中的一部份,只是现在先让你记起来这一部份,等明天又想起了杜甫、李白,就像拼凑一幅图一样,等凑齐了,那就是原来的你了。“
  “李白杜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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