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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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告诉你,我的概念也不是很完整。我进公司已经两年了,连董事长和总经理的面都没见过半次,本来参石是董事长在四十年前创立的,当时只是代理进口一些先进的重机械,后来才慢慢走上证券及保险业的发财路。听说二十五年前,董事长和唯一的独子在管理观念上水火不容,负气之下的儿子就带著妻小远走欧洲,在瑞士落地生根,并将所有的财产投入期货市场做起专业的期货操作员,由于一连串正确无误的判断,使他在五年内白手起家草创一家期货公司。”
  “在我进公司以前好像有段风雨雨的争执,持续了好些年,一直到前任总经理死后才告结束。后来董事长延请旅居海外的小孙子回来坐镇才解除危机。不过新任总经理宁愿在瑞士管事,偶尔才回来一次,这也是参石期货的总管理处会设在苏黎士的原因。事实上,政府也是近两年才正式开放期货交易的。至于现在的参石重机会有这样的规模,也是七年前由一名年轻主管出面交涉,当机立断的买下美国一家濒临破产的重机械制造厂后,参石才有能力自制这种高科技的产品。你是负责哪一种产品呢?上游石油工业用的钻井帮浦、挖土机、还是起重机?”
  “我都得涉及参与。”
  “那你会很忙哦!我们在高雄、苏黎士、美国纽泽西洲,甚至在巴西都有分公司。”
  他不答,只是一迳的端坐著,拿双眼盯著她瞧。罗敷也觉得自己似乎饶舌了点,便不再多问。
  好久,他才问:“你有兄弟姐妹吗?”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何有此一问。
  “我们一家有七口。父母亲、哥哥、嫂嫂、姐姐、我,再加上哥哥的小女儿。”
  “快乐的小家庭。”他轻浅一笑。
  “不!是折衷家庭。”罗敷脱口就纠正他的错误。
  他又倏地闭口不谈了。
  罗敷气自己多嘴,打断他聊天的兴致,所以也拣了一个同样的安全问题反问:“那你呢?家里有几人?”
  “四口。”他惜字如金的只肯报个数。
  “他们”
  “都死光了!”他微侧头,轻吐一句。
  “对不起。”罗敷愧疚的低喃。
  “无所谓。”他倒是看开似地耸了一下肩头。老实说,对于这样的下场他曾经埋怨上苍过,但却一点也不以为奇。他老哥乾杯的模样简直像在喝白开水,若三年前不丧命于意外车祸中,现在也早溺死于女人国度。他父亲因为沉重的工作压力,不得不借助尼古丁的镇静效用,一天得抽上好几条雪茄,十年前若没死于肺疾,也早被烟呛死。而他母亲觅得第二春时,他也二十八岁了,为她开香槟祝贺都来不及,更遑论反对。
  罗敷见他一脸郁郁寡欢的忧容,便改变了话题。“你不问问我姓啥名谁吗?”她暗地里下了一个决心。通常她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交友缘分的深浅,就他没吐出那四个字,表示他这个朋友值得深交。
  不太想!他在心里嘀咕,但还是问:“姑娘,你尊姓大名?”
  “我姓罗名数!”她迅速脱口而出,等著他说出那四个字。一秒两秒三秒!
  他没动静,这人有救了!
  “罗芙?怎么写?”他也不禁好奇地问了。
  “你手掌伸出来,我写给你看。”她捉起随意置于桌上的那只手,用食指在他掌中比画了一下。
  他只是挑了挑眉、瞄了一眼,随口评道:“不俗的名字。”
  罗敷因为他一句无心之话,心上洋溢喜乐,二十五年来所受的委屈与埋怨,全部可以为他那一句“不俗的名字”一次抵销。
  “谢谢。”她窝心的回礼,认真地埋头吃起蚵仔面线,酒窝不经意地在两颊上浮起,若隐若现宛如出水笑容。
  “你几岁了?”她随口又问。
  “你说呢?”他敷衍地反问了回去。
  她端详他的面容。方正的脸形,坚毅的下巴,直挺的鼻梁,炯炯的眼神,粗粗的剑眉,及一头随意散落额前的黑发。她决定了!
  “你大概三十岁吧!”她很认真的回答自己所提出的问题。
  对方莞尔一笑,便说:“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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