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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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说结了婚的男人是耳背、聋的最好!那女人呢?当然是盲目、视而不见的好。
  也有人说过一个男人应该比他的妻子高、老、重、丑,并且声音粗糙。警语般的话说来容易,力行起来却是万般艰辛。
  嘉伯的确是比我高、比我老、比我重,声音也的确比我粗,但最令我遗憾的,便是他竟没有比我丑!
  我既然无法扮演一个睁只眼闭只眼的妻子,又无神通可将自己的丈大变成一只癞蛤蟆,那么吃苦受罪的必然就是我自己了。那阵子我常常纳闷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动机才娶我?本来还以为他还是爱我的,但他说此事与爱情无关,那么就是为了恨了!但爱恨在一线之间,没有爱。又那来的恨。若说是为了欲,迟至今日,他未曾主动对我示爱过,连最基本单纯的亲吻都竭力避免,只是冷淡的保持距离,不愿接近我。
  我就像一根柱子被人钉在地上,再被人用线拉出一个半径,而嘉伯则是系着那根绳子绕着圆周转,只有可能往外倾,且永远不愿松掉绳子。
  话说回来,若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的话,为何又对我忤逆他的行径,产生那么激烈的反应?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重重的包袱,丢掉了嫌可惜,留着放在身边又觉得碍眼。
  “夫人!”詹森在我身后呼唤,打断了我的沉思。
  对于这样的情节与对话,我已习以为常,所以没有转过头,只是静坐在沙发上,以肘撑着头,不动声色的让泪自动下滑,然后克制自己的激动问:“什么事?”
  “嗯!是嘉伯少爷,他刚挂了电话说他有要事缠身,无法在晚餐而回来,请你先用晚餐。”对于这样的理由,我已是熟稔地可以倒背如流了。
  “我知道了!”我轻声应道,然后气若游丝的告诉詹森:“我不饿,请贾太太今天休息一天吧!”我的声音冷漠得出奇。
  詹森难得没有再做任何建言,只是应了一句“是!”便退回厨房,然后留下我一人静坐沙发中。
  已经第三天了!他有多少“要事”可以整整缠住他三天?头两个月他还勉强在家吃早餐,晚上也一定准时回家,甚至还将办公室挪回家。现在呢?家对他而言无异于夜宿的旅馆,而他可以无视于我的存在,直当我是个隐形人。
  当人人赞美我的转变时,他却不动声色的坐在一端摆出冷嘲热讽的嘴脸。他那种不苟同的嘴脸是很容易抹杀一个人的自信心的。偏偏我的自信心与我的骄傲是呈反比,它们永远达成平衡。
  这时我才了解光是用“心”去爱一个人是绝对不够的,婚姻褢若缺乏沟通,无异是两个哑巴在谈情说爱。
  三年前嘉伯口口声声说爱我时,我还疑神疑鬼怀疑他有二心。现在呢?只冀望他不嫌弃我的陪伴就不错了,更遑论去奢求他开金口。
  我从沙发中直起身,绫绫的步上楼,在自己的寝室前停伫片刻。灵光一闪,便向右侧的房间挪去,来到嘉伯的门前,心中交战了好几回。心一横,才推门进入他的寝室。
  除了那阴错阳差的一次,这是我第一次有充裕的时间在嘉伯的房里逗留。我以手指轻弹每一件家俱。画过墙缘来到法式躺椅边,轻盈地坐了下去,试了试老旧的弹簧,然后轻松地靠向椅背,想像他人也坐在一旁的情形。我将手往椅臂一放,无意间打掉了一本书。我好奇地弯身抬起了书,瞄了一下书名,是威廉.渥玆华斯的诗集。翻了几页后便盖起书放回原位,但地上有一张浅蓝色的信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应是从书裹掉出来的。我不假思索地捡起来,摊开信纸,潦草但有劲的笔迹遂映入眼帘,是嘉伯的字。
  我降生于那片神谕福赐的高地
  满谷石南在盛香中逐风奔驰
  那片滋长我的光荣圣地
  却是我父亲的黑暗宿命
  终日我流连忘返于滨之涣
  笑望那无情海风飞舞浪花
  恣情放纵不羁思绪于冥想
  追忆年少轻狂的放肆情怀
  艳阳反照碧蓝海
  波光粼粼见我性
  当风帆扬起之际
  吾将远行
  遍去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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