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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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容容急急追问:“那么,小姐也是这样伤心的吗?小姐心中还有冯子健吗?”
  卿婳儿看进她满是关切的神情,心中一暖,唇边浅浅漾起笑容,如千万朵鲜花齐放,美艳不可方物。
  一直以来,她都不觉这样有何不妥,容容的话,才让她发现当日她强霸住“冯夫人”的名份,实是作茧自缚,让冯府困住了心,不再开怀。
  冯子健今年刚升为直龙图阁,正四品,升迁速度其实一般,然而与他同一科的状元乔璇一比,便慢如老牛拖车,也怪不得他自怨怀才不遇了。
  而他对卿婳儿的态度,亦在官场磨练中渐渐变质。刚开始,还能坚持他“轻之、鄙之”的眼光,奉上滔滔不绝的恶语万言。尤其当她拒绝了他提出的要容容为妾的要求,还将容容送入宫中避难那半年,冯子健差不多想起来便跑来臭骂她一顿,伤风败德、蛇蝎心肠、七出尽犯,那一篇篇“讨冯卿氏檄”怕比他的应试试卷还要精彩得多。
  祐熙公主婚宴后,皇后频频邀她入宫,示好意图表露无疑。冯子健一改前态,也开始对她嘘寒问暖,温声和语,周到得只差未与她行周公之礼,其前倨后恭的转变吓得她差点跌破眼镜,假如她有戴眼镜的话。
  听他口风便可知那男人认定她已与万岁爷春风暗度,故对她保持一定距离,免教人误会他与皇帝老子抢女人。
  他连当日的一些些书生傲骨亦被消磨殆尽。
  这样的男人,她怎会还有什么期待?
  三年时间,不过把对他原有的情意尽皆耗净罢了。
  她摇摇头,美目罩住出奇好耐性等她答话的卿容容,肯定地道:“那些心事,早过去了。”
  卿容容松了口气,道:“只要小姐点头,冯子健下一刻便可寿终正寝。”
  以“邪异门”的暗杀手段,她敢打包票连死者本人都会以为是自己突发暴疾、不治身亡的。
  卿婳儿责怪地睨向她,轻责道:“容容,我无意取他性命,否则又何须等到今日。”顿了一顿,补充道:“若他现在死了,我岂不成了他的未亡人,一辈子也甩不去和他的瓜葛?”
  卿容容一呆,道:“这也是,可总不能让他来休小姐呀,那不更是奇耻大辱。”
  直到此刻,她才放下心来,确定卿婳儿对冯子健再无半分情意。
  卿婳儿深邃睿智的美目爆起星芒,道:“‘户婚律’有‘和离’之条,曰‘夫妻不相安谐,谓彼此情不相得,可请而和离。’若能令冯子健主动提出‘和离’之议,卿婳儿从此得出生天。”
  “和离”一条,她其实早已通晓。
  可惜此事实是知易行难。
  初成亲时,冯子健身为举子,须经当地父母官判离,此事方成;入京之后,朝廷命官之婚姻大事更须奏明皇帝,御口亲准,才可解除婚约。这一层,已是难煞。
  何况今日,她虽有把握皇帝对此事绝对乐见其成,但正因知他另有居心,更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方面,她也不敢肯定可使冯子健心甘情愿以如此和平的方式放她自由,逼得急了,只怕他连休书都不舍得写,赌气要绑她一世。反正他冯大人要女人,自不愁无人投怀送抱。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她绝不可露出分毫欲卸下冯家妇身份的意思,免教冯子健以此作为把柄,对她做出要挟。
  唉,早知今日她会为如何摆脱“冯家妇”身份伤透脑筋,当初又何必煞尽心机迫那冯子健立下契约,保证一世不可休妻。当日她是为防止冯子健为官后便要她下堂,却弄得今日骑虎难下,即便她低头求去,怕冯子健亦不会轻易放过她。
  卿婳儿柳眉轻扬,傲气乍露即隐。
  她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为何要接受那对男子一面倒的条款,忍被休之辱?
  纵使以七出中“无子”为由休了她,对她这于男女情事早失了兴致的女子而言并无妨碍,她也宁可舍易取难,冒着惊动当今圣上的险,以“和离”判分。
  她定有办法教那冯子健主动提出“和离”
  卿容容虽没她想得这么深远,却马上想到冯子健那混蛋怎肯如此便宜小姐,当下哑口无言,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对付他。
  卿婳儿轻瞟了正冥思苦想的小丫头一眼,微微迟疑了下,道:“前次要风公子去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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