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8)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不是一角碎布,也不愿坐等他人奉上。
  正如乔璇出尽百宝,只求博她一笑,她又何尝不想让乔璇得到他渴望的幸福?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从容而坚定,脑海里如亲眼目睹般跃起一个龙行虎步的身形,缓缓向她步近。
  华严方丈观复大师,乃是当朝首辅乔昉的方外至交。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住后,她才转回身去,向与乔璇至少有六分肖似的男子翩然行礼:“民女卿婳儿,见过乔相爷。”
  终于来哩。
  乔昉为官三十载,未有任何负面评价,不曾听闻什么不良嗜好,日常所喜者,不过是与二二知已品茶对弈尔。
  十六年前与观复紫云山偶遇,棋逢敌手、难分高下,如获至宝。从此只要无俗务缠身,必然手痒难耐,非寻上门来与观复杀个天昏地暗,方肯作罢。
  “净心园”中“弈棋亭”便是二人日常对弈之所。
  正是为此而来的卿婳儿精灵般灵动绝美的水眸毫不失礼地对上面前的男子,浅笑嫣然,一副静候指教的恭顺样儿。
  只可惜她心里想的,与她摆出的态度整整差了十万八千里。
  男子三十而立,蓄须,显示出完全成熟,可独挡一面的男子汉气概,是以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之俗语。而眼前这一国股肱、两朝元老,虽则堂堂威仪,却是白面无须,年轻得差点可假充乔璇的大哥。
  而说到乔老大人为何不留把山羊胡向世人显现他的年高德劭,追根究底,问题又出在他家某位温顺贤良的郡主娘娘身上了。
  坊间最流行的版本是:
  那位被册封为“曹国夫人”的现任乔门太君,因为乃父天生的细皮嫩肉,一世人都没长出几根胡须,造成了她“真正的美男子是不长胡子的”之审美观,成亲六七年后的某日,晴天霹雳般地听闻自己的夫婿沾沾自喜地宣布自个儿将满三十,决定开始蓄须了,当下哭得死去活来,而爱妻若命的苦命男人没等妻子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三大绝招的后两招,已经缴械称臣,立誓永不蓄须。
  容容声情并茂地向她转述此事时,捧腹狂笑,直嚷着自己也要效法乔夫人,听得一旁的风莫离眉头锁成双龙扣,当下就躲得不见影了。
  只要他一露“脸”就等于昭告天下“他怕老婆”的男子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美目,惹得他自认心如止水的心脏也忍不住“怦怦”跳快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后,沉声道:“卿小姐如此大费周章要见老夫,不知有何见教?”
  眼前这艳绝人寰的女子的芳名,三年来他已听过了无数次。
  包是令他三年来头大如斗、夜夜都会被噩梦吓醒的罪魁祸首。
  初次由长女口中知晓自己惟一的爱子竟然恋上一个有夫之妇时,吓得他当即变色,若不是明知关不住儿子,几乎就要打条狗链把他栓在家里直至他忘了“卿婳儿”是男是女为止。
  之后的事态以他最不愿意接受的形势发展下去,他与妻子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们引以为豪的娇儿越陷越深,直至今年春天。
  仍是从长女口中得知,他那个三年来差点搬空了自家所有珍贵藏书去讨好心上人的宝贝儿子这回连亲妹妹都出卖,要他又乖(?)又纯(?)的小女儿使出美人计,骗某个倒霉的男人和离。
  啊啊啊,天理难容啊,他乔昉顶天立地,说话掷地有声,行端坐正,为何会生出个不择手段地打别人家的老婆主意的儿子?
  卿婳儿扬起丰泽诱人的粉色樱唇,露出浅浅的梨涡,轻柔诡魅的悦音似一曲仙乐轻滑而过:“婳儿有事相求,还请相爷成全。”
  清甜的柔音似乎有着莫名的吸力,令听者屏息凝神,再配上蛊惑人心的浅浅笑靥,放射出无与伦比的杀伤力,老练沉稳如乔昉者,也被迷得昏头转向,差点不问究竟先满口答应了她的请求,幸好在话未出口的最后一秒及时省起她是那个“迷倒了儿子的狐狸精”才以无比的警惕答道:“愿闻其详。”
  美人软语相求果然是威力无边啊。这卿婳儿,断断不可小觑。
  身为人夫近三十年,他最早学会的一件事,就是千万、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无论是他的夫人、女儿,或是眼前这卿婳儿,都是个中翘楚、难缠之最。
  卿婳儿垂下头去,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系在纱衣上的祥云结,轻道:“此番返京,才知家父已收了相爷的定帖,将贱妾许给令郎了。”
  乔老大人兴趣缺缺地“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多讨论那张只差不是强按着他的手迫他写的求亲帖。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