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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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她虽不及其主的天香国色,这一款自骨子里透出的秀雅灵慧也是可人之至。
  卿容容紧张地瞠视着他未有半点笑意的双眼,张张小口,发觉自己只此一条,别无分号的舌头已吓僵得不复当日之勇时,颓然放弃滔滔雄辩,垮下惨兮兮的小脸,轻轻道:“皇上,我很怕死,非常非常怕死。”
  铁定没料到她的开场白竟会如此别出心裁,皇帝剑眉微扬,温声道:“只要你好好侍候,朕怎么会杀你?”
  没工夫感谢他不追究她放肆地在他面前“我”来“我”去,卿容容快要哭出来地说道:“容容已有了心上人了。”
  谁要好好侍候他?臭皇帝,把人家的小命捏在手上吓唬人会很好玩吗?
  皇帝微倾上身,似要把她看得更清楚,面容不辨喜怒,平稳的声音中更听不出情绪的波动,淡淡地道:“你是要告诉朕,你已失了红丸,再非完璧了吗?”
  卿容容很想点头应“是”但却知这谎言一戳就穿,他只需唤个宫人来为她验身便知端的,更有可能这采遍百花的男人压根就不在乎她这小小“充容”的贞节,甚至饶有兴致地要亲自验货,那她可就呜呼哀哉了。
  卿容容微颤着樱唇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平息下满心惧意,清澈的杏目对上天心难测的男子,摇头道:“我只是想让皇上知道,今日在此,并非卿容容心甘情愿。”
  对方的眼中掠过复杂之至的色彩,语气却依然不起波澜:“那又如何?”
  什么叫做“那又如何”?
  卿容容恼恨他明知故问,借着生出的怒意,胸一挺,朗声道:“求皇上放容容出宫!”
  终于说出来了,她松了口气,心仍是怕,却不再狂跳,总归生死全在人家手,至少她说出了心里话。
  皇帝似对她的话毫不意外,目光扫过她止不住轻颤的纤躯,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纹,语气转冷:“你当朕的圣旨是儿戏吗?若是随了你意,岂不叫天下人笑朕出尔反尔?今后休提此事,朕既往不咎,否则”他抄手负于身后,立直了身子向她走来,沉声道:“朕不但会治你的罪,连冯卿二府也一并抄了!”
  坏人!
  卿容容心头性起,愤然改跪姿为盘膝而坐,瞪着向她逼近的俊颜,气道:“晚上搂个心不甘情不愿,受你胁迫的女人睡觉这么有趣吗?竟可让皇上不惜做个祸及无辜的昏君?”
  她在赌。赌这个被小姐评价为一代明君的男子以他一国之君的泱泱大度,决不会和她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与她计较她的口无遮拦。
  皇帝在她身前一步的地方停住,俯首细细看着她色厉内荏的俏脸,黑眸闪起锐芒,却不发一辞。
  卿容容垂头盯牢裙角,勉强摆出未受他影响的样子,语气转柔,低声道:“入宫前夜,奴婢曾问小姐,‘当今圣上,是何等样人?’,小姐答:‘明君’。奴婢不解,复问:‘何谓明君?’小姐道:‘爱民、勤政、克己、不滥刑、不妄罪。’是以奴婢深信,皇上断不会因此小事罪延冯卿两家。”
  皇帝愕然直身,显是因她突然提起卿婳儿而心神震动,第一次出现真实的情绪波动。
  卿容容进一步证实了这权倾天下的男人确对小姐动了心,暗叹一声,眼前浮起卿婳儿绝艳清丽的花容,轻轻道:“奴婢自卖入卿家,除今趟外,从未试过与小姐分开久过一天的,好想好想小姐”
  她眼下用的,是险招。
  皇帝会看在卿婳儿面上而放她一马或因想起也许永远得不到卿婳儿更不肯放手的机率,各占五成。
  或者后者的机率更大。
  但她却不能不冒这个险。说到底她只是个既无身家背景,又无绝世姿容的小丫头,他大老爷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将她拉出去问斩。只有抬出他绝不愿引起恶感的卿婳儿,她才有可能保住小命。
  在这性命受到最大威胁的时刻,她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眷恋着尘世。
  即使见过一件又一件让她愤恨不平的憾事,她仍是尽最大的努力想法活下去,只为这世上有着她深爱且爱她的人。
  而她,坚持要以自己喜爱的方式生存于世。
  那就是自由。
  与她所爱的人共度晨昏。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会竭力抗争,为自己争取渴盼已久的幸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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