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又明(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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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别被锁进柴房,等天一亮,就要施以沉河之刑,将她淹死。
  周桐心焦如焚,他冲到柴房外想见秋别,周绍能派人挡在外头,不准他们见面。周桐无法,只有回怀桐院去。春帆、夏圃和冬望不知已哭了几回,眼睛肿得像核桃大。他想安慰她们几句,却怎奈自己也想痛哭一场,于是又跑到了外面,捶胸大哭。
  正哭得声嘶力竭,忽有人道:“你躲在这儿哭,就救得了秋别吗?”抬头一看,是周晖。
  周桐赌气似的偏过头去,不想理睬周晖。他心思单纯,对谁都不存偏见,只因周绍能一心要置秋别于绝地,于是连带将周晃、周晖等人也一起迁恨上了。
  周晖笑笑,对他冷淡的忽视不以为意,道:“秋别就快死了,我知道你心里正难过得不得了。不过,我的话你可得要听,我可是来帮你救秋别的。”
  听得这一句,周桐忙转过身来,抓住了周晖手臂大力摇晃,叫道:“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救秋别姊?快告诉我!”
  周晖被他捏得手发疼,道:“别激动,你先放开我再说。”
  周桐依言松手。
  周晖整整衣袖,好整以暇的道:“我和秋别也算是一起长大,她的个性我很深知,她怎么会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来?大伙儿全冤枉她了。”
  周桐又喜又愁,喜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秋别说话,愁的是眼见天已熙亮,太阳向上升一分,秋别就是离死近一步。
  “是啊!她是冤枉的。”周桐连连点头附和。
  “我听到了这件事,可也为秋别心焦不已;她为周家尽心尽力,就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来说也不过分的,怎不分个青红皂白,就定了她个死罪?”周晖眉头深蹙,状甚忧心,彷佛这不幸的事情就发生在他头上似的,道:“刚才我去向父亲恳求,看能不能放秋别一马,结果他一口就拒绝了。”
  周桐失望之情尽显脸上,周晖偷眼观察他的脸色心底窃喜,又道:“你先别失望,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真的?”周桐双眼一亮,翻然作喜,满脸期盼看着周晖。
  “只是──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周晖做出为难之色,荡开一笔,故弄玄虚。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肯。”只要能救出秋别,没有什么他舍不得的。周桐急切的道:“二哥,你快说!”
  “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姿态也做足了,周晖不再左弯右拐,直接切入正题,道:“表叔公最疼的就是我,只要我去求他放秋别一条生路,他一定会答应。可是他在众人面前已说出定秋别死罪,这时要他改口,只怕他面子上下不来,仍然要坚持原议。单凭我一人之力,要想说服他改变心意,怕是很难。不过表叔公这个人很爱财,若是你肯拿出一大笔银子去拜托他,那是十全十妥,无事不成了。”
  “他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你要想清楚,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呢!”周晖以退为进。
  “只要能救秋别姊姊,就是要我把整个周家都给他,我也甘愿。”周桐不好货财,金银财宝在他眼里和石头并无两样。
  周晖就是等他这句话,喜道:“这可是你说的。”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契,道:“这儿有一份契书,上头写好某某自愿将家产悉数授予某某,你在上头写上你的名字,我立刻送去求表叔公。”
  此处无笔墨,于是两人到了书房,周桐胡乱磨了一池墨水,看也不看内容如何,提起笔就在立契人落款处急急挥就“周桐”二字。将笔重重一搁,几滴墨汁溅上衫子。
  “我这就找表叔公去。”周晖在纸上轻轻呵气,吹干墨渍,珍而重之将文契收入袖底,大袖飘飘的越过门坎而去。
  周桐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等候好音,却迟迟不见周晖回来。待日影侵入书房石地,冬望哭着找着周桐,告知秋别已被带到江边,周桐无法再继续等候,往江边飞奔而去。
  桃花江边,周表叔公拄杖而立,看着周绍能指挥几个家丁将秋别绑在门板上。等一会儿将她推入江中,顺流而下,让她葬身于江尾滔滔滚滚的瀑布急流之中。
  昨晚下半夜,在静静等待沉江的时分中,回忆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虽然短促却无愧于心,偶有心潮起伏,秋别却能很快平息,宁定的接受死亡的来临。
  奉命的家丁以前都曾受过秋别之恩,要下手实有不忍,不遵行又惧周绍能之威,左右为难。
  “不怪你们,动手吧。”秋别看出他们顾念旧恩,低声道。
  两家丁互看一眼,面面相觑,道一声:“得罪了。”将她绑上门板,怕她双手疼痛,因此绳子不敢绑得太紧。
  “推下去!”周绍能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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