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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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半晌,她皱起眉心,试探地轻问:“庄主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不,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这脚不晓得要到何时才能完全治愈。”
  “喔,玄大夫说我恢复的情况很好、很顺利,还说我很会忍耐,换成了别人早嚷着受不了而放弃了。大夫还说,照这么下去,只要再两个月,我便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一谈起自己的左腿,茵茵总是眉飞色舞,开心得不得了,脸上漾满了幸福满足的笑容。
  那天真朴实的模样,和马云盼的粉妆妖艳形同天壤!
  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出生背景,竟造就出如此回异两极的性格,费隽淳在感叹的同时,亦不自觉地被她灿烂笑容所迷惑他不懂,她自小到大的日子过得又悲又苦,何以还能保有如此纯真的赤子之心?
  渐渐地,迷惘沉寂为一股凝视,冷漠的眼神燃起一簇火苗,埋藏在黑瞳最深处,他深深看着她,眸光流转过许多隐敛的情感,自制与疏离正一点一点自他严峻的俊容中撤去。
  被他这一望,茵茵也像丢了魂魄般傻傻仰望他,长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掐得出水光的澄眸频频眨动着。
  当她以为,他或许会慢慢凑过来给她一个吻时,她失望了,他释放了眼底的柔情,却没有放纵自己的理智。
  “庄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抿着极度干燥的唇,垂下脸轻声道。
  “-问。”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终于还是问了,他等了这么久,就希望她问他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令自己后悔。”深邃缥缈的嗓音,充满了沉痛。
  茵茵神情动容地与他的视线相交。“后悔?”
  “-想知道,我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吗?”
  “她她不是病死的吗?”关于这些传言,她略有耳闻。
  他笑,眼中激荡着令人不忍的悲恸。“正确的说法是,她是在那片竹林里,上吊自杀的。”
  “啊--”茵茵毫无预警地倒吸一口气,不由得四肢发凉。自杀?
  难以置信,那个三不五时就得经过的竹林,曾经吊死过一个人,而自己甚至还在夜深人静时跑进里头哭难怪,难怪庄主时常出现在那里,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
  许久,她吐不出一个字来响应,费隽淳艰难而苦闷地摇头,慢慢细诉出藏于心底的阴影。
  “她的名字,叫做嫣红。打从她嫁进庄里,便病痛不断,我知道她不愿嫁给我,哪怕她不过是个农村人家的女儿,但他父母却隐瞒这事实,让我照旧娶她进门。当时我很有耐心,等着她改变,然而这段时间内她却不断折磨自己,不吃药、不让大夫看病;我当她闹脾气,过阵子忍不了病痛就会妥协没料到,她身体是真的不好,染上恶疾,最后,她凭着意志走上绝路,来表明她对我的怨恨。”
  只见茵茵眼中泪光闪烁,在听到最后一句时更骇然瞪大眼睛,难过得眼圈发红,为这样的过往感到心痛。
  “夫人她她好傻,您是这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要用自我了断的方式来对你抗议呢?这对她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啊。”她强忍心中悲楚,是不想加重他的痛苦。
  “后来我才知道,嫣红在村里另有心上人,两人早私订白首之约,无奈双方父母皆强烈反对,而男方也被送往京城赴考,此后音讯全无。可惜可惜她并没有早些让我明白,否则,也不会有这等无可挽回的惨剧了。”他苦涩地摇首,目光幽冥深邃地飘向某处。“那天,她在竹林里穿著红衣裳上吊时,是我发现的,她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但为了让她父母安心,也让这事永远地结束,我决心隐瞒住真实,就当她是生病死的。”
  这波波冲击人心的真相,令茵茵错愕地瞠大汪洋水眸,不由得轻打寒颤,脑子里挤满那个嫣红上吊死去的模样。
  “可可是,您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从他口中逸出一声长叹,复又回首定定注视她。
  “因为--我希望-明白我的苦心。”坚定而不失温柔的宣告,揉以深情的眼光。
  她震撼得全身一凛。“庄主,你”“-问我为什么对-好,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给-许多不同的回答,包括虚伪的、敷衍的,但我不愿对-隐瞒,更不希望这庄园再有谎言存在,所以我要告诉-,我很喜欢-,所以我要帮助-,让-早日摆脱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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