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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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别这样,你做得已经太多了。只是乔家上上下下的事太杂,而我能帮的又有限。”赵靖心回神,手指柔柔地拂过他的脸:“有时侯我只怨自己做得不够多。”
  “为甚么要这么说?”他起身揽住她,语气有浓浓的歉疚。
  他不了解自己是怎么了,似乎有东西在心里渐渐侵蚀他对赵靖心的忠诚。他变得不再全然包容,就像方才,他不自觉地就对她放大音量,不自觉地跟她生气,甚至只是一条无关是非的掌纹,也能令他心神不定。天!那是他从来就不会做的事。
  “你是我妻子啊,疼你、照顾你是我该做的。”他抚着她的颈背,语气掩不住心疼。
  是吗?真是这样吗?赵靖心抚弄着他的头发,凄柔地想着。
  当年倪家和乔家同时派人至赵家提亲,她在父亲的安排下嫁给了乔释谦。事实证明父亲并没有错,乔释谦也许沉默了些,但待她却是深情意恳的好。
  后来她才知道,受洋派思想教育的他刚开始是抱持着抗拒的态度来面对这桩旧式婚约;但从她踏进乔家,却没见丈夫对她皱过眉头,更别说是大呼小叫。
  赵靖心最感佩丈夫的,莫过于此。为此,她全心全意地爱他,但她的温柔却不能弥补她的缺憾。
  她苦恼地软口气。爱是怎么样的东西,或者她从来就没懂过。她一直以为,上辈子她定是积了德,才会让她得到他;因为他的体贴、他的关怀,都是别的女人无能侵犯的。
  而现在,随着白苇柔过去的揭穿,一切都不一样了。赵靖心握着方才被拒绝的手,一种从未有过的忿怒意识翻腾地涌上心头。
  枉费她这么信任那女人!赵靖心转过身,仍一贯温柔她笑着。她不会再让那女人靠近乔释谦一步,那样难堪的过去,她不会让乔释谦沾上任何一点的。
  对,她要保护乔释谦。
  “苇柔!”
  赵正清喘息着奔进来,倚在门边,两眼慌乱又不安。
  她抬起头,勉强应了一声,而后垂头沉默地打包自己的东西。
  “我我才进门,便听到张妈说她说”赵正清语气有些结巴,口气震惊又质疑。“苇柔”他呐呐地又喊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那些事是真的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她没有回答,也始终不曾再抬头,赵正清无从得知她的表情。
  “苇柔,那不是真的,是不是?你为甚么不替自己说点甚么?”赵正清抓住她问。“你说呀,哪怕是一句话我也信。那个倪振佳本来就不是甚么好东西,我自然是信你的。”
  “我走了,赵少爷。”
  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赵正清重挫似的呆站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那么美好纯洁的一张脸,背后怎么会有这样的过去?“苇柔,其的是那样吗?”
  白苇柔脚步没停,过去几个月辛苦建立起来的平静全被捣毁了。没人想过她的感觉,她难道不是最该哭的那个人吗?也罢,经过这一切,身后这个男人也可以清醒了。
  正月新年。
  月上柳梢头,小屋子里白苇柔打散了一头长发,仰首凝望着那弯单薄的月牙儿。
  在这除夕夜,除了留守的、返乡的,所有的下人都聚到主屋守岁去了。
  只有她,早在张妈的事先警告下,假托了身子不适,躲在无声的小屋里。
  但这样的借口却引起乔释谦的关心。在欢快热闹的新年里,他不知道为何怅然若失。
  走来探她,却也只是站在门外,避至暗处不敢出声。
  从她搬离主屋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不曾再见过她一面,而今,他却不知该找甚么理由见她。手里的灯笼微微打颤着,彷佛就像他的心,但却无关寒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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