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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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乔家笼罩在突来的雨势中。赵靖心揉搓着发冷的手指,隔着廉子茫然地注视着窗外风雨纷飞的景象。
  一直到白苇柔清醒,她整个人才从极大的恐慌之中脱身。这几日前去探望白苇柔的心情,是半心虚、半试探的。确定白苇柔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应该是能安心了;但随即而来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赵精心下意识啃着手指,一咬之后却疼得连忙松口,眼泪一大摊无声无息地跌在泛红的指间。
  眼前要再把白苇柔送走,似乎是没有机会了。她烦躁地想着,见丈夫收伞进房,忙痹篇脸。
  见到妻子的眼泪,乔释谦有褪不去的罪恶感。
  “抱歉,最近我忽略了你。”
  忽略?这些日子岂是“忽略”两字便可带过的?赵靖心哀怨地望着他,揪着手绢儿不吭声。
  “这两天我忙着打点县城那边的事。虽然怡香院给封了,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她心沉了沉,她当然清楚他所谓的“没有结束”是指哪桩。
  “你真的要告倪家?”
  “状子在你这儿,你也看到了。”
  赵靖心沉默,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把状纸留下来,是希望你再多考虑。释谦,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
  “如果苇柔没有受伤,也许我还能平心静气地谈这件事;但是他们动用私刑在先,如果不是江姑娘好心走这一趟,苇柔不就枉死了。他们逼人太甚,不该怪我绝情在后。”
  “你可会想过旁人对这事的看法?”
  “甚么看法?”
  “你”她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你何必逼我说出来!”
  “我真的不明白。”他不解,无辜地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乔释谦心浮气躁地走过去,柔声开口:“靖心,咱们夫妻俩有甚么不能当面开口的?说吧,我听着呢。”
  “他们他们都说你这样替苇柔出头,是有目的的!”
  “鬼扯!”此番质疑令他忿怒不已。“难道你也相信?”
  “我当然不想相信!”
  “不相信就好了。如果你指的就是这些斐短流长,那么大可不必;如果真要兼顾这些,那世上做每件事都会得罪人。”
  “释谦,不要这样。”赵靖心瞅着他。“换个角度想,也许你不在乎,但苇柔呢?她怎么办?乔家大门内,咱们都清楚事情的真相,难道那些话不会传进她的耳里,让她再受一次伤?为了正清,我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
  “正清跟这件事有甚么关系?”
  “他喜欢苇柔,这你不会不晓得。”
  “我很早就知道了。”他心口刺痛了一下。“但苇柔对他无意。”
  “那是之前。你看到正清这几日看顾她的细心模样吗?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换成是我,也会感动的。如果正清能娶了她,带她离开这里,摆脱这里的是是非非,那何尝不是保护苇柔的最好办法。”她接着又说:“如果我是苇柔,唯一担心的是正清会不会介意她的出身;毕竟一个男人是没法子接受”
  “够了!”乔释谦瞪视着她。“我不知道你跟那些“别人”一样也在意这种事。”
  赵靖心收住口,绞着发皱的绸裙,不发一语地坐着。
  “那本来就是事实,哪能假装它不存在?”静默一会儿,再开口时,赵靖心的声音突然变得尖拔突兀,完全失去平日的温柔镇静。“我不是圣人,我不能忍受一个妓女生活在我四周,找吏不能忍受我的丈夫一而再地为她出头。释谦,我连娘家都不敢回了,你这么做将置我于何地?”
  “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像是莫名被箭中伤的野兽,他的声音在忿怒之中变得狂暴纷乱。
  “你从不对我这样大声说话的。”她受伤地看着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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