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8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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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话突然让白苇柔沉默了,空气中安静得只有他轻浅急促的呼吸。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要不是她还紧紧握着他的手,乔释谦几乎以为她根本没来看过他。她慢慢地起身,握他的手却没移开。她扯下扎在衣襟上的丝巾,又解开了一排扣到腋下的钮襻儿。
  雪白的肌肤一截截地露开,乔释谦望着她举动,额头摘下汗水。
  “你明知道我不会爱你的。”乔释谦颤抖着声音,几乎忘记了哭泣是甚么感觉。现在的他并不觉得那是脆弱的,反而是种悲怜,悲怜他和白苇柔之间两两撕扯的折磨。“我不能爱你,你懂吗?我不能全心全意地待你,那对你不公平。不要,苇柔,不要这么残忍对我!”他的手开始推她,梦呓般微弱地喊:“走开,苇柔,你走开!”
  她被推离床边,一会儿又静静地移到他面前。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呢?”她轻声地说。褪下了外衣,声音没有哽咽,反而是种不容他人置像的坚决。
  乔释谦握紧拳头,他几乎感觉得到自她身上散发的香气,那股属于女子的淡淡幽香,温柔的、甜甜的,几乎席卷他整个人。
  “就是这样,我甚么都不要你给;只要你好,我就很好。当你伤心,我陪你一块难过;你笑,我跟着开心。是谁说爱个人就得从他那儿得到一切?我甚么都不要你给,我只想安安静静在你身边待一下子,一下子就够了。”她低喃着他的名字:“释谦,你难道不知道你给我的已经很多很多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努力挣脱过去那个污秽的世界;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这世界原来还有爱、还有希望?释谦,请你让我让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啊!”他们的目光在梦幻般的烛光下交会,乔释谦的身体打颤着他不确定是他先妥协了,还是真的挣扎无望。他原来想告诉她,说他不值得这样的爱;一个心意不定的男子,怎配拥有这样纯洁的付出?但是当白苇柔先说出了那个字眼,就像一道甜美的符咒。他忘了该说甚么,他只知道纵使要他粉身碎骨,他都心甘情愿。
  在白苇柔带着虔诚的心吻住他双唇的时候,乔释谦的眼泪终于沿着鼻梁滑落
  随着夏天的脚步逼近,乔家院里树桠也纷纷抽长了新绿的叶子。主屋里,菊花替乔老夫人着扇,午后的气温令人昏昏欲睡。
  “老夫人问苇柔的去处做甚么?”菊花停下扇子,一时忘了分寸,竟反问起话来。
  想来乔老夫人今日心情也好,对她的问题并没大多懊恼。
  “我自有用意。”
  “听蒋婶说,苇柔搬出去之后住在寡妇胡同那儿,附近住的全是女眷。”
  那种地方想见男人,大概还没这么容易肥,乔老夫人想着。
  “老夫人问这些,是要苇柔回来吗?”
  “没错,有些事用得上她。”乔老太太扶正簪子道:“释谦这孩子生性就跟他爹一样,全都是柠脾气。当年和赵家这桩亲事,我原来就不赞成。看那赵靖心娇生惯养,一副病模样,咱们乔家三代单传,怎么能轻易就毁在这女人手上?果真不出我所料,进乔家七年,甚么消息没有。偏偏释谦又遵洋鬼子那一套,说甚么一夫一妻制!”乔老太太恼怒地摇摇头。“你当真以为我中意白苇柔那丫头?跟赵靖心一个样儿,教人愈看愈生气!”
  “那老夫人为何还要将苇柔”
  “因为释谦难得为个女人这么动心。”
  菊花愣愣地看着乔老夫人难得浮现的笑容,傻呼呼的她全然不明白乔老太太的心思。
  “去把少爷和少奶奶请来,我想也该是时候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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