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的生活(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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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我们还是因为谈论初恋情人熟悉起来的,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看断肠人,每天对床躺着交流心痛,俩怨妇。
  3
  我从没见过柳烁,但他有多高,篮球打得多帅,飙车飙得多猛,穿衣服喜欢什么品牌我全知道,都要归功于对床的怨妇。
  “关于他,你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是下雨天。”
  “初吻?”
  “被抛弃了!”
  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柳烁就是一混迹于重点高中的西门庆,这类高人本该留给潘金莲式的美女来摆平。但是老马——当时还是不谙世事的小马——流年不利,本来老师把语文课代表小马放在柳烁旁边是指着课代表起榜样作用的,谁想男不坏女不爱,小马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大流氓,千依百顺近墨者黑。最后发展到老师让她每天在黑板上写三句古诗以备高考时她就写些“春宵一刻值千金”什么的。老师仰天长啸:共产主义又走丢一个好孩子。
  要西门庆守节,就像要太监生子一样,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咱小马是东北人,直率,但绝不傻,打起架来也是一把好手,一条椅子腿舞得呼呼生风。几次和柳烁见了血。
  放学后小马一个人走进学校车棚取车。当时正值早春,小雨淅沥,车棚外面几株桃花兀自妖娆。眼看着细雨迷蒙,落红无数,小马也是一才女,乃吟诗道:“唉,落花人独立。”
  正感慨着,柳烁车后架带着一个娇小的美女一闪而过。
  “我操,刚说完人家就来应景儿了,微雨燕双飞啊。”老马挤出一脸极不自然的假笑。
  我想起东邪西毒里的一句话:“当你已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忘记。”
  “回家胸前衣服都是湿的,我说车棚天花板漏雨了,漏我一脸水。”
  我摸出一条纸巾,包几颗糖衣杏仁扔到对床去。自己也知道这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可我又能做什么?
  能安慰她的人,只有那个伤她的人。
  而我,再同情,也有心无力,除了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什么忙都帮不上。
  4
  晚上回到寝室,寝室的女生都出操了,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听操场上传来的口令声。我在军训中表现平平,从心理上说,我始终不信服这种僵化的管理,觉得这是给新生搞的一个下马威,和水浒里牢头给新犯人的一百杀威棒是一个意思——“你这厮只是俺手上一个行货”经过一场操练后混起来就会比较老实,知道自己是在谁的地盘。基于这些落后思想我不怎么喜欢军训。我既不在休息时抱怨也不会在分别时拉着教官的手泪眼婆娑。几年后我穿着短裙摇曳多姿地走过一群正在军训的大一新生面前时,小教官的眼直了一秒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孩子们大笑,鼓掌。那时我突然发现,原来曾经的神圣和感动,都是如此反讽。
  杨琼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记得他剃须水的香味,我记得他灰色t-shirt的领子,那时我洗完手总顺手抹在他的裤子上,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有一段时间总停电,我的蜡烛光芒摇曳不定,他总把我揽到他的座位边,他的应急灯雪亮雪亮的,我俩像一对小老鼠一样傻傻地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管。因为成绩好,老师也对我们睁一眼闭一眼。我给他讲英语,他给我讲数学,然后我们包揽各科的冠亚军。
  上课时他也隔了千山万水回头看看我,微笑一下,那笑容有青草的味道。
  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冬天的夜来得早,我们跑出去吃点什么就要回来自习。他说,最初他喜欢上我时就是在校外的小摊上,每次他看我揣着个煎饼急急忙忙往回跑的样子就很心疼,就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喂我吃东西,抱在怀里不让我那么瑟瑟地颤抖。
  你在学校那么骄傲,可是实际上,你还是个小孩。他说。
  那时我的数学不好,考完试就去操场哭,以为夜里没人知道。可是我回头时,他就在不远处。
  那时我们真是单纯啊,牵牵手能偷着乐好几天。
  那时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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