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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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司徒本家。
  刺啦。
  拉开窗帘,披上校服,这时听到很有分寸的敲门声和胡管家的声音:
  “少爷,早餐准备好了。”
  “知道了。”修长的手指慢慢扣好制服领口。镜中显现出身着白色衬衫、黑色制服,挺拔英俊的少年,有着精英学生般一丝不苟的着装和不苟言笑的表情。
  下楼时就瞧见穿着罕见黑色套装的母亲静静地喝着咖啡等他。一席肃穆的漆黑让司徒御影觉着有些诧异,他走到餐桌前,朝母亲点头致意后坐下。
  御影步放下杯子:“上午最后一节课请个假,我到学校来接你。”
  干什么?司徒御影啜着咖啡,轻蹙眉头,下意识地抬眼,试图从母亲的表情摸清这话的用意。
  莽撞探究的目光遭遇到御影步冰冷的回视:“看来你是不知道今天要去干什么了。”
  在脑海中飞快地拼接着所有信息和线索,终究是母亲的一身黑色素装让他恍然想起来:
  “当然知道,今天是父亲的忌日。”
  波澜不惊的语气背后,是对自己竟会将这个日子忘记的懊恼。但是,父亲司徒御影默默回忆着有关这个人的片段,无奈它们是那么的遥远而模糊,像是年代久远的黑白默片,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半毫的斑斓。
  东林学院。音乐教室。
  “啊,春天来了,啦啦啦啦,大地在欢笑,啦啦啦啦,蜜蜂嗡嗡叫,啦啦啦啦,风吹动树梢,啦啦啦啦,啊,春天来了”学生们投入地捧着写有歌词的乐谱本,女生部和谐柔美,男生部鬼哭狼嚎。此乃高二六班的传统。女生普遍比较自恋,男生则普遍比较自贱。
  “啊,君舞走了,啦啦啦啦,全班在欢笑,啦啦啦啦,卫强嗡嗡叫,啦啦啦啦,小薰不见了,啦啦啦啦”北冥翔坐在音乐教室最后一排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君舞走了,君舞走了”这一句唱得太大声了,尹洛威回头瞪他一眼。
  司徒御影忍无可忍地放下乐本,目光投向窗外。音乐教室的外面是一株年龄颇大的榕树,他记得家里的庭院里也有这样一株老树。
  对于从小就被母亲严格管教的他而言,郁郁葱葱的庭院也好,高大的参天古树也好,都只是可望不可及的平面画。落雪的日子他没有在庭院里堆过雪人,晴朗的夏夜他也没有爬上屋顶数过星星,他没有踩过雨后的积水,没有用枯叶烤过红薯,没有爬过庭院的树,没有喂过庭院的鸟。如果不是从哥哥口中听说过迥然不同的童年,其实自己也完全不会意识到这些“没有”是多大的遗憾。
  只不过是庭院的四季风景隔着书房的窗户、道场的纸门、家教授课的声音与他平行罢了。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从屋檐下无数次经过庭院的时候,他无数次地这么想。
  也有过短暂的交集,只是结果出乎预料的不愉快。
  那是一次上弓道课,当时他八岁,或者更小吧。弓道课是唯一在户外进行的课程。那天他提着弓箭站在靶场等老师,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了,老师仍没有来。他等得百无聊赖,搭上箭,瞄准靶心正要开弓,忽然听到远处什么东西“嚓”掉落在地的声音。隔着靶场的院墙传来稚嫩的鸟叫,吱吱吱吱的,微弱得好像指甲挠玻璃。
  他穿过走廊,远远的,瞧见庭院的大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地上奋力扑腾着。
  哥哥说过庭院里栖息着许多鸟,但他只听过它们的声音,从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过活生生的小鸟,不由得稀罕。只那么一丁点大的样子,大概刚出生不久,一身浅黄色的羽毛,不,那种仿佛被雨浇过,稻草般稀稀拉拉的东西算不上羽毛吧,一颗脑袋比花骨朵大不了多少,一张嘴却有大半个头那么大,脖子上还没长毛,粉红粉红的近乎透明。此刻,小家伙正拉长了脖子大张着嘴嚷嚷个不停。他顺着雏鸟仰头的方向望去,在古树枝桠的深处,居然藏着一窝灰色的鸟巢。巢里的小家伙们与掉下来的倒霉蛋一唱一和的,好不热闹。
  它是怎么掉下来的?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是鸟却不会飞啊。
  他望着树上此起彼伏“吱吱”待哺的小脑袋们发怔,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你在干什么?!”
  他一惊转过身去,眼见父亲一脸冷酷地朝这边走来,脸上嫌恶的表情让他惶恐。他只是在看树上的小鸟而已,他不明白是什么让父亲如此生气。
  冷冷地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小鸟,高大威严的男子探向树上发出动静的方向。
  八岁的他还莫名其妙,手中的弓和箭已被一把夺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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