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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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上众人全都看呆了,竟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挡,直见她倒在他的身上,才有人喝了一声:“来人”。
  混乱中,唐流只回头看熏儿,怕他受惊过度,却见那小孩儿虽然惊骇无比,倒也没有失态,他张大了嘴,痴痴地叫了声“姑姑”。
  唐流忍住肩上的痛,拔出陈守规身上的匕首,抛到他面前,一手指向太后,却向熏叫到:“记住,熏,这是国法”,又指向身下陈守规的死尸:“这是家规,你懂了么?”这时身后有侍卫上来拉她,挣扎中牵动伤口,她终于疼得昏了过去。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唐流于梦中吟着这句诗,醒来时,齿旁仍有余声,她看到婢女们脸上惊异的表情。
  肩上的伤口已被人密密地包扎起来,她倒也不觉大痛,睁开眼来却觉慵惰,可还没有忘了熏,问:“这是什么地方。”
  “是齐王府。”婢女轻答:“唐小姐可要吃点东西。”
  唐流摇头,尘缘如梦,她倒情愿不再醒来,只要想到陈守规的死状,就也瞑目了,只是爹爹再也不能回来。
  她只奇怪怎么自己不再大牢里,当众杀人实是应该被解入狱中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找人医治她,服侍她。
  “太后吩咐等姑娘伤好了,再作命定。”那婢女轻轻道,她十分聪明,显然已经看明了唐流的迷惑。
  唐流苦笑,也对,一个只剩半条命的人犯审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意思,当然要治好了立在堂上判得痛快。
  她的伤很重,直过了两个多月才渐渐愈合,太后终于又来见她。
  仍旧是在老地方,仍旧是那些人,不过少了陈守规,唐流也变得虚弱不堪。
  盯着她苍白的面孔,太后的脸色倒是和善的,“看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头了”。
  唐流微笑:“谢太后恩惠,这是民女咎由自取”。
  “你本是个识大体的人。”太后叹气:“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之事,全然不顾我的面子,竟然当堂杀人,而且杀得还是四品的官员,你真是做得太过了”。
  唐流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她本不喜欢陈守规,也不在乎他的生死,可到底面子上又过不去,她确是做得太绝了。
  “民女愿受一切惩罚。”她轻轻道,反正已达到目的,说些好话也无所谓了,“太后是至仁至善之人,冒犯了太后民女也很后悔,民女有罪。”
  太后很满意唐流的回答,“唐泯向来清正,教出的女儿倒也端庄,只是你一时错手铸成大错,我也保不了你,从今天起,你不得在齐王府居住,当同唐府众人一般充作官奴,你可服了。”
  “我服了。”唐流应,父仇已报,本以为是犯死罪的人,谁知还有一线生机,本就是捡来的好处了,哪还会挑剔什么。
  “很好。”太后点头,“那就这么办了,你倒实是个明事理的女子”。
  唐流低头谢恩,随人走了出去,转身时忍不住看了齐王澶一眼,他今日是一身紫衣,仍是坚玉般苍白的面容,令她想起那晚他冰冷的身体,当她看他时他的眼竟也盯着她,黑沉沉的眸子里闪着星光,唐流被看得心头一跳,忙低头去了。
  她被解入天牢,又过了两日,又被送到了一栋大宅前,“这是少相府。”解差道:“你被少相选中为婢了。”
  是少相么唐流忽然心中觉得有些失落,她知道所有的官奴都是被皇族、官员由上而下地选入府里的,齐王完全有实力来选,可他毕竟没有,想起那日堂上的那个苍白清秀的人,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与少相隆的关系很不错吧,是不是以后会见到他呢?
  唐流被安排在相府的浣衣部,负责将清洗完的衣服分开给各房的婢女取回,这根本是不累的活,她也乐得清闲,可以养伤,只是她并没有见到少相,更没有见到齐王。
  一日闲来无事,答应帮内房的婢女蜞美去花园采摘芍药,相府的人都喜欢将鲜花晒干熏衣裳,唐流低头工作,忽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记,转过头来,却是鸾祺公主,几日不见,她依旧娇艳欲滴。
  “是你啊。”她娇笑,已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轻蔑神情,“伤可好了么。”
  唐流淡淡一笑:“谢公主关心,还好。”
  “你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她咯咯笑了:“世上竟有你这样不要命的人。”
  唐流不回答,只想走开,她们本不是一路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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