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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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德文死了。
  当初,仅仅怀疑是他偷了金玉麒麟,所以逃走。但有人在嘉陵江回水处发现一具男尸,那尸体已腐烂,经辨认,就是失踪的潘德文。
  之前报失踪的时候,潘家只说是要找回儿子,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现在人是找到了,却已是尸体一具,官府自然得插手。还有,也不知是什么人把金玉麒麟失踪一事泄露出去,此事竟传到了皇上耳里,皇上极为震怒,好在念及潘家死了儿子,就没有深究,只是派了一个官儿来,让“查查究竟”
  潘尘色有不祥的预感。
  她还记得那晚潘令是将潘德文与一石块绑在一起,然后推人江中的,可能是那绑的绳子松了,尸体才有机会浮起来冲到回水沦被人发现,
  这几日,她甚至是避着潘令的——有大多太多的理由,让她不愿见他。她只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一劳永逸地让事情不要找上潘今?
  可是,总是避无可避,就像此刻——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没有回头,她也知道肇事者是谁。
  轻轻一叹,连逃到这里来,也避不开他吗?
  ‘为什么?”
  来人的身影,夹杂着炽烈的怒火和火一样地热情向她袭来,直到她的身后,才停下——
  “为什么避着我?”嘶哑的声音是压抑,是痛苦,是不明所以的薄怒。
  潘令的眼睛赤红着,双拳紧握。为什么她对他的感情和真心总是选择逃避,总是这样——弃而不顾?
  不想再争辩什么对与错,是与非。因为她知道,世人的道理对他来说全是狗屁。一个是非道理与常人相体的人,你又如何以常人的道理来说服他?
  潘尘色淡淡地道:“我没有逃避,只是待在家里不舒服,到这里来坐坐。”
  这里,是小镇东头的一套简陋的四合院房子,也是潘今出生的地方。当初,沙晓玲死后,她做主买了这套房下来。她是很少来,常来的人是蓝景严。但,蓝景严死后,她倒常常来了。
  潘令冷漠地环视四周一圈,没有反驳她的话。他也知道,最近家里的气氛不是很好,而她,很紧张潘德文的事。
  到这里来,一方面是想暂时回避家里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他。他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她既然愿意撒谎骗他,他也情愿不揭穿。
  犹豫片刻,双手仍是微颤着扶上了她的肩。潘尘色一颤,避了开去。
  回头迎视他,兀自镇静着,她说:“请你尊重一下我,我的身份毕竟是你的母亲。”
  望着她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潘令的心又像被什么给刺了一下。他惨然一笑“我这一辈子,都得受这个身份的制约吗?”
  他的目光,竟让她不愿直视“这是命中注定的。”像是叹息一般,她说。
  沉默良久,潘今突然开口:“如果,我说如果,”他有些艰难地说着“如果我不是蓝景严和沙晓玲的儿子,我不叫‘潘今’,你有可能接受我吗?”
  潘尘色飞快抬起头来望着他,有些震惊于这个问题本身。但马上,她便强自平静下来。
  “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她说,并且指出最明显的一点“事实就是,你是他们的儿子,你姓‘潘’名‘令’,永永远远,也不会有你的‘如果’。”说完以后,她背转身去,不去理会因她的话而变得面色苍白的潘今。
  然而,无法掩饰的是,她的心却仍然激烈地跳动着,为潘今刚才问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刚刚问她的时候,她不能马上回答他“她不会接受”而只能以这种问答来斩断他对她的情?
  深沉的自厌和无比的震动迅速席卷住了潘尘色。  她是怎么了?明知道那是不能够的.那是错误的
  这是错误的,这是不能发生的,这是错误的,这是个能发生的一遍又一遍,她不断地告诉自己,然后感觉到心一点点冷静下来。
  只是,为何那之后浮上心来的,是一种好久不曾品尝过的叫做“哀伤”的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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