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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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姊走了,封闭了家中的欢笑与阳光,留下一室的萧索悲凉,家,不再是记忆中的温暖景况。
  原本就有几分迂腐儒气的姜德承受到郁紫离家出走的打击后,对馨白的管教更加严厉。
  “馨白,把辫子扎紧!看你头发散乱成什么样子!”
  “女孩子家坐要有坐相,走路要端庄,别蹦蹦跳跳的!”
  “谁准你跟同学去逛街、看电影?爸爸不是教你放学后马上回家吗?你为什么不听话?”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从指缝中溜走,馨白考上口碑不错的商专,个子长高了,曲线也变会得玲珑,小女孩在时间的魔法下蜕变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这使得姜德承更加担忧不安。
  曾经有不谙内情的男同学打电话来请教功课,却被姜德承骂得狗血淋头,吓得急忙挂电话。怒气未消的姜德承更把过错记在馨白身上,连骂带训地数落么女一顿。
  素性纯良的馨白含泪忍受莫须有的罪名,不敢反辩一词。
  当同龄的少女忙著打扮自己,吸引异性眼光的时候,馨白的十六岁却是黯淡而晦涩的。她以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拒绝了所有男孩子的追求,甚至连同龄的女性朋友也没有,在她们眼中,姜馨白是一个乏味无趣的怪胎,偶尔心血来潮想邀她逛街出游时,也因为门禁森严而无法同行。
  叛逆期的火花未在馨白身上迸发过,她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苍白和空洞。
  唯一能在她平静生活激起揰漪的,是和姊姊之间的秘密通讯这是瞒著父亲的大事。跟随罗观岳游遍世界各地,郁紫决定在香港落脚,以“如夫人”的身分公开露面,也被社交圈所承认。
  由郁紫托人传递的讯息中,馨白知道姊姊过得很好,也不吝惜对娘家的经济援助,固定汇款进程思兰的帐户内,不知道暗中资助了姜德承多少漏空:粗枝大叶的姜德承却浑然未觉。
  姊姊的青岛使者为馨白闲散了另一扇窗户,也为她静如止水的生活注入一丝沁凉活力。
  闷热的夏天今人心浮气躁。放学前的一阵骤雨并没有驱散暑意,反而使人更加不厌烦,高温潮湿的气候让行人汗流侠背,好不容易挤上拥塞的公车,动弹不得的馨白努力在手脚交缠的人群中觅得一个拉环,不至于在公车行进时东倒西歪。污浊的空气几乎令她窒息,随著温度的升高,汗臭、体味一波波袭来,窗外的点点雨滴打在车厢上,发出轻响,提醒了车内的人群“立困愁城”的滞涩感受。除了司机老大播放的广播节日外,如受酷刑的乘客们不发一语,车厢内的空气稀薄,气氛紧绷。
  距离下车地点还有两站时,馨白再也受不了了,她按铃下车,逃离水泄不通的公车,长长地叮了一口气。
  原本逐渐发黑的视觉开始恢复清明,她深吸一口潮湿霉腻的空气,决定淋雨回家。
  绵绵雨丝温润地落在馨白的发上、衣裙,迈步走在红砖道上的馨白觉得海阔天空、无拘无束极了。
  右侧是正在兴建整理的公园,左边是呼啸而过的车辆,在确定没有人会听见的情况下,馨白引吭高歌,唱的是一首充满童趣的“蜗牛与黄鹕鸟”
  她唱了一周又一遍,心里莫名所以的感到快活。也许是因为逃离了那充满乌烟疗气的公车吧!她自我分析。
  阿门阿前一梁葡萄树
  阿嫩阿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往上爬阿树
  阿上一只黄鹤鸟
  阿嘻阿哈池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呀
  现在你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鹈鸟你不要笑咦?雨停了吗?馨白纳闷地唱出最后一句等我爬上它能成熟了不对呀!馨白看见脚迸的水滩仍有点点雨滴落下。
  她抬头望夫,看见的是一支黑雨伞,一声低沉的嗤笑声由馨白背后逸出,她猛然转头,望进一双温柔漆黑的含笑眼眸。
  “是蜗牛还是黄雕乌?”罗骏逸轻柔地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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