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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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冷星寂,风动林梢,喧哗的前殿奏起了yin靡的郑风民谣,贾君将记忆抛向脑后,缓步走向夫君御座覆命,心中无喜亦无忧。
  花琉呆若木鸡地站在众多宾客之间,手裹拿著一把黄澄澄的酒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姊姊被一位年长贵妇和一群宫女簇拥而去。相依为命的姊妹从此一分为二,命运不再相同。
  纵情饮宴的晋国朝臣在国君离席后更加放肆狎谑,拿主公临幸骊女的诵题大作文章,yin秽的言语句句难堪。“酒为色之媒”几个原本衣冠楚楚的官员藉酒装疯,对侍宴的宫女毛手毛脚,闪避不及的宫女们娇项怒叱,富丽毅峨的宫殿顿成猥亵yin窟。
  “你杵在这裹干嘛?”一个宫女恶声恶气地骂:“还不去帮忙陪酒?这群臭男人要不到酒会把桌子给掀了,你还不快点!”
  “啊?”花琉如大梦初醒,小心翼翼地走向一位嚷著要酒喝的白胡子老爷爷身旁,为他斟了一杯酒。
  “小姑娘,过来!过来!”老翁招手唤她,酿然说道:“我看看。嗯!长得倒是好模样,只是可惜了。老夫向主公讨了你好不好?只要服侍老夫一人,不必在这里吃苦受罪,委屈做奴婢。”
  大吃一惊的花琉急急退后,像被烫著似地抽出左手,周围的喧哗笑声令她面红耳赤。
  “范大夫年事已高,老柏少艾恕不是对子,不如让与下官吧?”另一个人笑道。
  “不!不!梁大人此言差矣,老虽老,起得早、吃得饱、精神好,有这等住人嘘寒问暖,老夫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范大夫一本正经道。
  刚刚才在议论主公今夜艳福不浅的梁五插嘴道:“长姬已被主公收入宫中,范大人若收少姬,不就与主公做了连襟?”
  冷不防的,一双魔爪拂过花琉腰际、臀部,今她发出惊叫,众人晒然而笑。
  “身量还小没关系,由我来调理几年,就出落得标致了。”
  花琉浑身僵硬,像落人狼群的羔羊般无助。
  “范大夫的毛病又犯了”一个浑厚低柔的声音介入这场骚动“酒后戏言取乐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怕吓著了刚进宫当值的侍女。”
  “世子说的是,小女孩没见过场面,吓坏了她就是我们的罪过了。”梁大人笑着打圆场“就叫她为世子斟酒布菜吧?”
  花琉战战兢兢地向前垂手侍立。
  “歌唱得很好。”世子申生简短地说道,眼中有一抹温暖与同情,令她眼眶一热,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嘈杂前殿中,一立一生的两人默对无语。看着端正寡言的申生,花琉明白是他救了自己,道谢的话到了舌尖又被她咽回。
  “喂!夫人唤你,跟我来。”一位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宫娥出声咦花琉。
  “足。”花琉跟著她绕过酒席,穿过绣幕,来到执事女宫当值的议事偏殿。
  真君安坐殿上接受花琉跪拜,严肃的神情和缓几分,转首对右侧侍立的年长宫娥说:“好可怜,才十四岁呢!暂时擒她收留在我宫裹吧!等过了明日”她停顿一下“看要分发到哪个妃子的住处服侍,或是给她们姊妹新的起居处,就得看她姊姊的造化了。”
  “是。”深谙内宫情形的宫娥明白,所谓的造化是指骊姬今夜能不能博得君王欢心,讨到封讷,即使获得临辛,所得到的赏赐亦厚薄不一,端赖主公喜恶。
  花琉隐约明白,这-路走来,她已经著到太多超乎她年龄所能接受的丑陋现实。
  她温驯她跟随,名宫女来到下人的卧处,将近二十人的铺盖被褥整齐地靠墙排列。
  刚换班休息及该值夜班的宫女好奇地望着花琉,来自邻近小柄、口音各异的众人各自形成一个个小圈子,对新加人的花琉既无欢迎之意,也没有排挤的表示。
  “睡吧!你的位置先睡在这裹。”带领她的宫女指著一个角落道。
  “谢谢姊姊。”花琉低声道谢。
  拜别了双亲、远离家园,像断蓬般无依的命运总算稍定。躺在带有霉味汗臭、轩声四起的通铺中,花琉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花琉紧绷的情绪随著泪水奔泄,为自己、为姊姊,也为双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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