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泣我心(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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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寺中的确不适合杀人!”
  黑影的语调冷冰得让人无法接受。转眼两人来到青竹林中,雨还是凄凄地下着,噼噼啪啪,每一下都打在司徒远的心上,没有想到司徒渺的身形如此迅急,不禁有些胆寒。这一仗在所难免,高手相争,输了气势,有可能会输掉一争盘棋的。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十年基业,不能轻易放弃。“你果然要杀我,有这个自信么?”
  不等司徒远把话讲完,黑衣人早已举起双剑,再次向他刺去,剑无情,慢慢长夜,风何时停了?“难道你连话也不肯说?”
  司徒远瞪大眼睛“你总是有话要说,说完了决战也不迟。”
  “我不是来决战的,是来杀人的。”
  黑衣人的剑又走空,双剑再起,仿佛是一个无形的网。司徒远举起九解连环刀,轻易得化解这一招,同时发现眼前这个人很年轻,根本不是久违的师弟。那双剑,让他忽然想到那个有名的杀手。“你就是剪刀?”
  “那并不重要!”
  司徒远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平静,冷笑着说:“你的剑法太嫩了,剑招却这么霸道,一个人太骄傲是没有好结果的。再说,你也不是我要等的人。”“可你是!”剪刀身轻如燕,司徒远不甘示弱,好不容易又这样一个对手,可以激烈的打一场。两个人,两兵器,转眼就化作一阵旋风,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风声再起,雨也更大了,没有人能听得见他们,没有人能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已经被黑夜包围,他们已经溶入此风此雨之间。刀光如电剑似针。他们中只能活一个,唯有拼命,唯有尽自己最大所能,才能尽量让自己不受伤害,而那最大的所能,又是日月修炼而成的,决非一朝一夕。高手无所谓高,只是他们付出的比常人多,而且乐意艰苦地付出。可如果两个高手相争,赌的可能不是修炼而是一种偶然,生命中多少是偶然构成的。成败由偶然来决定,本是生命的一种残酷的规则。剪刀不知手臂上的血痕是怎样被划上的,鲜血顺势流到长剑上,是剑之泪,也是心之泪。司徒远同样气喘吁吁,不过语气中洋溢着得意:“年轻人,你输了!”
  剪刀举起长剑,伤口又一次剧烈的疼痛“我是杀手,杀手眼中只有生死没有胜负!”
  “你是个优秀的杀手,我知道我问你是谁雇你来的,你一定不会说,可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否活得安康。”
  “也许。”
  剪刀使命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不得不又一次举起双剑,只可惜它的精神已经散了,就像人的心志散了,已经没有斗志了。司徒远镇定了许多,他微笑的操起凶狠的九解连环刀。刀比剑快。剪刀又一次倒下了,他再也握不起剑。司徒远则再他面前炫耀自己闪闪的刀“剪刀的确是厉害,可惜你的剑法太不实际了。”
  他在剪刀身上撕下片衣服,开始擦他的刀。“或许本来死得是我,只因为你想潇洒地给我一剑致命,而放过很好的机会。”
  他凑上前去“杀手是崇尚实际的,不能浪漫哦!”“动手吧,”
  剪刀的眼前呆滞,又似隐藏杀机。这一次,他赌输了,他应该后悔这趟生意的。可是他没有,既然输,就要勇敢的承担失败的后果,即使是最宝贵的生命,那时男儿本色。司徒远叹了口气:“其实你本是汉子,这年头,像你这样干脆的人并不多,今天我不能杀人,尤其是用刀。”
  “你不杀我,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取你性命的,杀手从来不记恩惠”
  “哈哈,你?不会有机会了。”
  “为什么”
  “你现在等于已经死了,不是吗?”
  司徒远冷冷的说,随即消失竹林尽头。雨停了,夜却更黑暗,同时伴着哀伤。剪刀躺在地上,象是受了极大的耻辱,哀莫大于心死。从未失手的他,竟遭受前所未有的惨败,在别人的刀头之下留下一条性命,还有伤人的言语无情地灼烧他,煎熬他,那颗孤傲的心在流血从前他剑下的冤魂是不是也很痛苦?手臂上,胸口上的鲜血不断涌出,他感到周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染红,渐渐的,一切都麻木了。也许很快他就会死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司徒远压抑的心情终于被胜利而改变,他就这样笑着,忽然热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他自己也下了一跳。原来此番恶战之后,同样殚精力竭。看似赢了,输的一面,只不过不被人知而已。很多时候,我们觉得对手很强而气短,说不定对手凌厉的攻势背后,掩藏的是虚弱的本质,或许再坚持一会儿,胜负的决定就可以改变。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这是做人的原则。司徒才发现剪刀是个厉害的人物,若内力再深厚一点,自己比死无疑,如果再斗一次,输赢的几率应该是百分之五十。脚下的步子开始散乱起来,也就在此刻,一支飞镖不知从何处而来,直刺他的心窝。他脑海中山过无数念头,这会真正体会到害怕了,他很勉强地让过这一镖,近乎疯狂地在林中直嚷:“谁,滚出来!”
  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的勾人魂魄的笑声,司徒远无力挣脱,他用双手捂住耳朵,向竹林中的佛寺疾走。眼见佛寺出现在眼前,他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他方才明白司徒渺先让一个杀手和他斗,即使不成也可消耗它的体力,然而他亲自出面,就可以以逸待劳。好狠毒的用心。那笑声越来越近,它的骨头好像被抽出来一样。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凉的声音:“阿弥托佛。”
  如烈焰中的一股清泉,耳边顿觉清爽。玄明大师手执拂尘,随意地挥舞,浪笑声却渐渐低下去。“大师!”
  司徒远无力地喊了一句。玄名双手合十,念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施主,忘字心头绕,往事尽勾销,阿弥托佛。”
  一下子声息全无,玄明将受伤了的司徒远带回佛寺。他看着司徒远的脸色,摇摇头,道:“你受内伤,且让老纳助你恢复吧!”
  弹房中,玄明大师的双手握住司徒远的肩部,他的指逢间渗出袅袅轻烟,同时,司徒远的脸色也由青变红。禅房烛光明亮,是一个顿悟平生的好地方。司徒恢复过来,第一句话自然是感谢玄明大师。玄明二目如电:“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不!”
  “那么是动过杀机了?”
  “我是。”
  司徒远吞吞吐吐地说:“不过,不和他拼命,死的是我。”
  那么现在那个人呢?“大概还在竹林里,我也不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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