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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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不具任何名号。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会如此恶毒,字字污蔑、黑白颠倒,竟似要重她于万劫不复之地?她愈想愈不甘心,不平地喊道:“这不是真的!”
  “是真是假,在你和狄岸勾搭同行时,就没有资格再狡辩了!”孟思佑狠狠地说:“我愧对孟家祖先,也愧对夏总兵,依两家家法,你只有死路一条,或绞死、或灌毒、或沉江,以除孽障!”
  死?采眉的脸色一下子刷白。不!她不要死,她有冤枉
  “这死还由不得我们,还有你大姑姑,你真正难的是面对她”吕氏站了起来,终于有了不忍之色。
  “娘,听我说,我不该死!我要解释,我跟狄岸走是天经地义的,没有犯错,因为他是怀川,怀川没有死”采眉拉住母亲,哭着说出真相“怀川还活着”
  “她疯了!竟把所有陌生的男人当怀川?!造孽呀!”孟思佑大吼一声。
  采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两、三个老婆子架走进入一间昏暗的房中。
  黑蒙蒙中,她设法扶着椅榻站直,房间门突然又大开,一个孟府老奶妈举着烛台,带着两个陌生妇人抓住采眉就脱她的外裙、里裤。
  “你们要做什么?”采眉挣扎地叫着,从来没有人对她做过这种唐突事。
  “三姑娘,安静点,我们不过是要验你的身。”老奶妈说。
  验身?采眉觉得裙被掀起,绣鞋脱落,两手被压住,她因为这从未有过的羞辱而落泪。她们扳开她的双腿,那痛难以形容、那耻难以承受,她所能做的,就是咬牙至唇破血出。
  总算,她们放开了她,一位妇人走向站在门外的吕氏说:“禀告夫人,我们仔细看过了,姑娘还是处子之身。”
  吕氏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缓了下来,对着里头说:“算你还有几分理智,没让那个狄岸破了你的身,否则大姑姑不见你,直接沉你到大江底,你再喊爹喊娘都没有用。”
  “娘,你要相信我,他是怀川”采眉抽噎着说。
  吕氏迳自向前走,怀疑女儿是不是患了失心疯?她明明见了怀川的棺,也埋了他,为他守寡几年,怎么狄岸一拐,就说怀川还活着呢?莫非那狄岸有邪术,做法迷惑她这一直乖巧贞节的女儿?
  一行女人穿过竹林,来到孟家最神秘、深隐之处。
  采眉依然浑身颤抖着,当她看到那熟悉的“贞姜楼”想起她少女时期隔两、三天必来造访的情景,那个她多清纯幸福呀!不知人生也会复杂坎坷、会苦甜参半。
  再见此楼,心中真有太多太多的感触呀!
  来到青竹筒前,采眉又是一惊,因为景色大大的改变了。在贞姜楼旁又盖了另一楝一模一样的屋子,屋前挂着的木匾正写着“贞义楼”
  而贞姜与贞义之间,真有个封闭的浮桥接通。
  天呀!孟家早迫不及待的替她筑好闭关一生的楼,想着两座贞节牌坊、盼着发扬懿德,而她回报的竟是离家私奔,与男人纠葛不清,她霎时觉得好对不起父母,更不敢想像大姑姑的打击有多大。
  德容的丫环说:“姑奶奶请三姑娘到贞义楼去。”
  上了贞义楼,不就表示永远不能下楼吗?采眉惊慌着,但私毫没有选择的馀地,只有一阶一阶地被逼着往前走。
  贞义楼的长梯一式的光滑陡斜,梯顶的房门一式的厚重。打开门,她倒抽了一口气,窗桌椅几,无不仿照大姑姑的贞姜楼,也有着寡妇式的素净冷清。
  她突然有种窒息感,从来不知道这里的天地如此黑窄沉压,容不下活物的死寂。当门关上时,她人一震不!她不要留在这个地方,怀川还活着,正等着她!
  她用手堵住一声呜咽。怀川也好、狄岸也好,她一辈子只想和他双宿双飞,永不分离啊!什么三从四德、懿行淑范、贞节牌坊,都不如他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不如他一句温柔爱怜的话语那是冰冷石碑和宽暖胸膛之别呀!
  她甚至宁可伤痕累累地和他被绑在大木板上,下有急川、天飞枭鹰,两岸人喊奸夫淫妇,如此死去,也比这黑压压的贞烈大牢好,至少还有共赴黄泉一条路可行
  她跪倒在地上,不愿去看四壁,或触碰任何东西。
  然后,浮桥传来脚步声,有如擂鼓的心跳。采眉又咬紧牙,坚强地站起来,面对走来的德容,不变的白肤、严髻和玄袍,一如三年前春天的最后一次见面,只不过,人更瘦削,神情更冰冷。
  采眉被她注视得心里发毛,主动说:“大姑姑,采眉有负深恩,您教训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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