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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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后
  这是一间夹杂在热闹与宁静边缘的中学,周遭的环境是宁静的,但嘈杂的校园,扰乱了原该有的平和。
  置身于如此矛盾环境中的雷姗姗,自己本身亦是矛盾的混合体,稳定的工作,却克制不住本有的蠢动因子。
  大概没有一个老师会像她比学生还想跷课,老渴望有突发事件,可让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闲,如台风啦。全省大停电啦、大雷雨啦,甚至是自己生病。受点小伤而不用去上课,一旦有此状况发生,她便会露出比谁都欢悦的神情。
  但若你因此而认定她是个工作态度闲散、毫无办事能力的人,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就是她矛盾之处,厉害却又不甘于此。
  雷姗姗俐落地处理着自己的工作,狭小窒闷的办公室,充塞着一群拥有了铁饭碗而混吃等死、不求上进的脸孔,或打毛衣,或闲嗑牙,如此停滞的空气再加上这群人,更令人昏昏欲睡。
  置身在几乎可名之为养老院的地方,姗姗的干练与朝气,益发显得格格不入。
  但雷姗姗根本不在乎,她很少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作她自己。
  她自有她一套处事原则,不是别人可轻易动摇澳变的。
  柄中要毕业那年,她才十五岁,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年纪,过着时时想脱离正轨的生活,然而存在她体内的反叛因子却蠢蠢欲动,呼之欲出。常在深夜的星空相伴下,聆听巴哈的悲怆。
  有一次,同样的星空,同样的巴哈,突然,姗姗肚子饿得按捺不住,不管精神食粮再丰沛,生理仍无法获得饱足。心灵荒瘠,令人空虚,却又不如生理饥饿来得迫切性。时效性,这是人之为凡人的无奈吧!
  姗姗走下楼想寻找一些吃的,一下楼便看到书房隐隐约约透出光线,一方面是诧异,一方面是好奇,书房的亮光便成为指引她前进的唯一亮光,不受自己控制便已到达房门口,二伯和爸爸悉悉卒卒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咦,有什么事要在这么晚讨论?”姗姗纳闷着。
  一时之间又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干脆把耳朵贴在门上,满足一下她排山倒海而来的好奇心。
  雷柏仲重重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沮丧与悲伤。“二哥,明天就是大哥的忌日了,每年只要一接近这时候,我的心就特别煎熬,这是日日揪心的罪恶啊,竟只因一时冲动而铸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究竟是什么无法挽回的错误呢?听到这,姗姗有种不祥的预感,心猛地被提了起来,急欲听下文,却又有些不敢,但已听到这儿,是没有抽腿的力量了。
  殷培竟缄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你这是在怪我?”
  雷柏仲急道:“我不是这意思,这件事怎么说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雷柏仲只要一想到自己因一时私心,没阻止二哥因一时冲动放火烧夏家,并且也未通知大哥,他便自责不已,罪恶感夜夜纠缠他的知觉感官。
  殷培竟对雷柏仲的回答还算满意。“老弟,事到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日子总要过。况且当初若不把大哥除去,你以为你我会有今天舒适的生活?人哪,要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
  “话是没错,只是我还是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姗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她向来尊敬的爸爸和二伯?竟是害了大伯、大伯母及吴哥哥的凶手?
  太过震惊,使姗姗一个不留神,手上的水杯便“眶榔”一声,掉落地板。
  玻璃及地的碎片声,惊动了殷培竟与雷柏仲,姗姗赶紧隐身在黑暗的柜角,眼中噙着日后十年都不轻易落下的泪水。
  殷培竟沉着一张脸,攫砾的目光在暗夜炯炯发亮,像是寻找猎物的鹰,令人不寒而栗。姗姗屏住呼吸,她绝对不能被发现!
  雷柏仲四处梭巡一下。“应该是风吹的,不可能有人。”
  殷培竟略微沉吟一下,才道:“但愿如此。”
  两人若有所思地离开厅堂,姗姗吁了一口气,旋即有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音,马上捂住了嘴巴,等待属于自己黎明的到来。
  那年,姗姗蓄意考取离家甚远的高中,经历一场家庭革命,离开了这个令她不堪的家,开始了她的独立生活。
  骄傲的她,向来可以坚强地面对所有事,丝毫不退缩,因此一直过得很好,和爸爸一旦保持距离,也就会减缓对他的不谅解。虽然这些年不知承受了多少来自家里的压力,因为雷柏仲一直不知情,但她还是熬过来了。
  一阵叫声打断了姗姗的杂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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