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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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手?”她愈来愈不想听,也更害怕去知道,深怕她所挖掘出来的,将会推翻她目前所拥有的小小虚假世界。
  “在我们九个兄弟里,怀炽算是最会玩弄手段的人,为了达成他的目的,他可以不顾一切。”律滔也与她一同靠在树旁,仰首静看满树已快凋零殆尽的花朵。“在官场上,他要人生,那个人便有喘一口气的机会,他要人死,那么任谁也救不了那个人。”
  她终于有些明白“这就是你帮不上我爹的原因?”
  “不。”他淡淡轻哼“我只是不想干涉怀炽的事,我也不想过问他的任何私事。”他只是懒得理而已。
  “为什么?”
  “怀炽是个很忠诚的人,为了舒河,他视我为政敌,因此在朝中我与他势同水火,下了朝,我们兄弟俩也互不相往来。”律滔早就对怀炽死心了。“以一个兄长而言,其实我是该忍忍他这种性子的,毕竟他只是效忠而已,而忠心并没什么错,但我就是无法容忍他的作风,也因此,我并不想过问他的事。”他已经很多年没同怀炽说过话了,而怀炽也很多年不曾叫过他一声皇兄。
  堤邑试着定下心来,在杂乱无章的脑海里清出一条思路,暂且先把怀炽搁在一旁,把重心放在即将被远贬的辛无疚身上。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如果以你站在东内的立场,你就会干涉我爹的事了吧?难道你希望东内少了我爹吗?”
  “已成定局的事,再怎么补救也是枉然。”律滔还是拒绝,在某方面,他和怀炽一样,也只是把辛无疚当成一枚弈子。“朝局多变,或许这回我是败在怀炽的手上,但只要我下一回扳回来就成了。”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也从不以一场游戏定胜败,来日方长,他可以找其它的机会再慢慢讨回来。
  堤邑无法实信“那我爹”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变得那么快?难道他们不是好友,不是同僚吗?怎么一失势,这些人就纷纷弃车保帅?
  “恕我爱莫能助。”觉得已经说够的律滔,伸手拍拍她的肩头,站直了身子拂去一身的落花,转身想走向辛府。
  “律滔。”她缓缓地叫住他。
  他日过身来,看着面色雪白的她,将十指紧紧绞握。
  “怀炽他”堤邑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有办法把话问出口“在利用我吗?”如果对他们这些朝中人来说,人如弈子子如人,那么,她是否也只是棋盘上的一枚走卒?
  律滔并不想回答她,可是她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地恳切,那样地无援,虽然说她已无任何利用价值可言了,他也不想缺德的在这当头再去打击她一分,可是若不告诉她,那么,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她也永远靠近不了怀炽一分,永远都只是具摆在怀炽身边的人偶,他还是希望能将她放在怀炽的身边,看看能不能起一丝作用。
  “就某方面来看,是这样没错。”他踱回她的面前,一手搔着发“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这么做,而且以他的能耐,他也用不着利用你,所以我才在纳闷”
  “纳闷什么?”一直深深屏着气息,堤邑觉得自己的胸口闷炽得有如在撕绞。
  他抬起眸来,不带一丝情感“怀炽娶你的原因。”
  她有阵晕眩“难道,他并不是真心想娶我?”
  律滔沉默不语,在心底,也是不明白怀炽会挑上她的原因。如果怀炽要藉姻亲这种手段来打击东内的话,其实怀炽是可以挑其它人的,可是怀炽却什么人不选,反而挑上了堤邑。
  初时,他还以为怀炽是因懂了从不明白的爱所以才娶她,但后来,怀炽并没有因娶了她而放过辛无疚,这让他又不由得失望,因为怀炽还是一个游戏玩家,并没有因谁而改变过。
  他不该投机赌这一赌的,当初他不该没有极力反对堤邑嫁给怀炽,也不该认为她能够教教怀炽什么是爱!藉由她妄想改变怀炽这个人,也削减一点怀炽的野心。在这场赌局揭晓了后,堤邑被迫掉入动弹不得的泥淖里或是心碎都不打紧,可是他却失去了东内这一代的新血轮,必须从头再来过,千算万算,他就是错把赌注算错在堤邑的身上。
  丝丝缕缕的疼痛钻进堤邑的心坎里,她忽然好后悔,后悔去知道这一切,多想闭上眼、掩起耳,不看不听那迟来的真相,可是无论她的心再怎么痛,她还是想知道,怀炽会接近她的理由。
  她哽着嗓,切切地望着他“迎娶我,也只是个手段吗?”
  律滔别过头去,不去看她心碎的模样“我不知道。”
  但堤邑却得到了答案。
  虽然不愿相信,她是怀炽政治棋盘中的一枚弈子,或是用来牵制她爹的利器,可是她在心中找遍了方法,就是无法找到一条理由来说服自己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她抚按着胸口,心痛感觉像针刺,又像被炙烙,是种切肤的疼痛,怎么也挥之不去,让她就快不能喘息了。
  律滔伸手扶稳她,暗自在心底决定再利用她一回。“在他身边这么久,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什么?”她抬起头来,双眸没有焦距,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再多收容一分那此一外来的伤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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