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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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黑眸一黯。“因为他也是我以生命守护之人。”
  “当然!”她怎么可能会伤他所爱。“我会守护他就像我守护你一般,我愿起誓--”
  她转身对着灿烂萤火,无边无际的辽阔草原,对着皎月与星,她朗声起誓。
  “天有日月,人有耳目。天以日月为阴阳,人以血气为阴阳,我以我全部热血誓言保卫你的挚亲。
  天有三百六十五度,人有三百六十五骨节,我以我全部之骨愿为守护你的挚亲而甘于粉碎。
  天有四万千星斗,人有八万四千毫毛孔窍。吾每一孔窍为爱你而呼息--”香思握紧他的手爽快起誓。
  “天地为证,千千万万飞萤为目,我蔚香思倘若违背誓言伤吾所爱之亲,则天地不容罚我受烈火焚烧,魂飞魄散如坠地狱,绝无怨言--”
  无痕忽然吻住她的嘴,好毒的誓言,他深深吻住她,怕她说出更毒的宇眼。他抱住她温软的身子,上天,印证这份爱。无痕心底忽起莫名的恐惧,从来他不求这个天,但此刻,他抱着香思,衷心恳求天地仁慈。
  让香思永远不知自己身世,让他们可以如此缠绵至地老天荒,哪怕他曾领受过多少无情岁月,如今有香思,他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香思在他炙热的吻下颤抖地回抱他,她的爱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魂飞魄散,这寻得所爱的悸动,这拥着命中所爱的满足,值得她付出一切守护。
  朔风冽冽,入冬天冷刺骨。
  恒山僻处,空旷的野地,芦苇凄凉的环绕着泥地上墓冢。
  樊烈领着一干龙虎门弟兄,在凄艳的夕照下,当他真正见到碑石上的名字,眼中进射出野兽般疯狂的精光,随即,他崩溃地扑倒墓前抱住碑石仰首撕心扯肺痛嚎出声--
  “不--不--”他不顾兄弟们在场痛哭失声,那野兽般的悲鸣令身后众人不忍卒睹,纷纷掉下泪来。
  樊烈抱着碑石,觉得心肠都被这残酷的真相撕裂碾碎。他千里迢迢寻来的香思,竟是荒地里冰冷的坟冢,不热泪淌下他狂猖的脸庞。他的香思,他呵护真爱的香思竟会横死他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香思香思啊”在那痛心疾首的壮硕身子后头,萧凡陪着牙儿也默默地低声啜泣。
  年老的龙虎门主不停暗暗掐牙儿手臂,低声命令。“哭大声点,再大声点”他早早收到香思的信帖,知道这全是假的,只好按着香思的意思卖力演戏给樊烈看。他掐的力道加重。“快,眼泪、眼泪”
  唉哟,师父掐得人家好疼哪!“师姊啊--天啊--阿娘喂--”连墓碑都找人做了,师姊真会整死人。牙儿吃痛果然粉自然地进出眼泪。她一副痛心模样,在师父的眼色下,嚎啕痛哭。“你死得好惨啊,大师兄来看你了天啊你瞑目吧师姊啊”萧凡斜眼瞪牙儿山眼,从齿缝中哑声命令。“你说些别的,更凄厉点儿!”他深伯樊烈起疑。
  还不够惨啊?牙儿皱皱鼻子,嚏嚏鼻涕,气运丹田,卯足了劲,往前一扑,拍地痛呼。“牙儿也不想活了!”真要这样煽情是不?“你抛下牙儿,牙儿也不独活了牙儿不想活了,以后再没人给牙儿做点心,以后再没人弹琴给牙儿听,以后牙儿再没人可以说话了呜呜呜牙儿干脆死了去陪你,你真狠心师姊啊呜哇你好惨啊天啊地啊把找的师姊还给我啊”她干脆将脸埋进黄土里,身子故意颤抖个不停,抖得肝肠寸断,哭得众兄弟们纷纷热泪盈眶,一副大家都别活了的气氛。
  哼,够洒狗血了吧!牙儿简直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了。为了师姊,她可说是没有形象了。
  牙儿凄厉的哭声令前方抚墓的樊烈更加悲痛万分。樊烈一身傲骨都为这个女人的死讯给击碎,他宛如被人抽干了生命,悲痛欲绝。
  “大师兄,天色暗了--”许久不见他起身,师兄弟们忍不住唤他。
  樊烈失魂落魄的跪坐香思墓前,槁木死灰地一句:“你们先走吧,让我在此陪香思几天。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一定好寂寞。”樊烈摸着碑石上的名字。
  “不怕,大师兄陪你--”他心智涣散喃喃自语。“是师兄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原本总是精光外露、神采飞扬的黝黑瞳眸如今是山片血红。“香思,是师兄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你,让你横死异乡我的错”
  牙儿纵是再气大师兄那蛮横霸道的性子,此刻也不禁要动容。“大师兄?”怕是师姊看见这一幕也要心软吧?
  “就让他留在这里。”萧凡领旗下子弟离开,牙儿随行于师父身侧。
  看来,樊烈是真信香思死了。萧凡暗暗松了口气--香思啊香思,你用计安抚这头猛狮,但为师见徒儿身心重创,真个也感到内疚,你真把你师兄克得死死地。“唉”萧凡难过地叹息。
  牙儿抹干脸上泪迹,悄声地道:“师父,过些天我也要和你去,我想念师姊”
  “嘘--”萧凡瞪牙儿一眼。“别提!你要真关心地,师父会跟她提起,你留在龙虎门,免得师兄回来起疑。”
  “哦。”牙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她再回头,看见远处墓前的大师兄动也不动。“我觉得师兄好可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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