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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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谭香香在采访中口干舌燥地表演着。她不断地向不同对象提出相同的问题,一旦碰到对话有些故事或有些意义就迫不及待地抓拍。可是,问题却依然如故。“司马老师作品中哪些地方让你最受感动?”“你认为司马老师天才般的创造是从哪儿产生的?”这些仅仅是单方面想出的问题,使受采访人员一个个如坠入云雾里,一脸尴尬和迷茫,只好不知所措地回答说:“啊,问题比较复杂,不太清楚。”“觉得很好很好。”“我没有看过。”适当的时候还给回答者沏上一杯茶,但结局还是令人不太满意,摄像机拍下来的场景更是毫无意义。
  第三天,谭香香终于克制不住了,采访一开始就发火:“真令人心寒,不是吗!”“分明是在说谎嘛!”“请说实话吧。”采访对象被吓得半死。这种说话没有条理,目的也不明确,简直是胡闹。没有办法,我为了这2000元劳务费不被泡汤,只好忍着,毫无良策。耳边尽是唠叨:“真是一斑不明事理的哈卵,那些摄影师都是一些傻屄。对司马的才能心生嫉妒,不是吗?真讨厌。”说话的腔调活像一个女中学生。按照日程表上的计划,接下来是一系列拍摄任务。于是,讲解了下一个镜头:“床上仰卧着一个女子。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来。大门洞开,一条巨龙令人毛骨悚然地拥入,将整个屋子塞得满满的。女子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把门关上,又回到床上,发现床上有一条巨大的蟒蛇。像一个饥饿的吸血鬼。这就是好色的龙。女子试图将其从窗户赶出去。这时,龙却变成满屋皆是,整个房间都被龙给占据了。满満的一屋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呀呀呀呀呀呀呀,叫着‘啊’摔了龙,还是龙,整个传说中的龙,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咔咔咔咔,咔咔咔,噢嚯嚯嚯嚯嚯嚯嚯”说着大笑起来,转身对小贺神秘兮兮地说:“好像是被音乐感动的狗的叫声,那种叫‘五色音’的狗,好一段美妙的音乐。”小贺哑口无言。他一边用鼻子哼着曲子,一边自行其乐,其实不单单是小贺和我被弄得惊慌失措,其他工作人员的脸色也都很难看,整个车内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在这样的氛围里究竞能干出什么名堂来是可想而知的。按原计划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了,我们要对作品本质部分进行分析,请出司马的高徒,一个叫杨川的人对司马的代表作龙的传说作现场拍摄与解说。全体人员在靠海的停车场集合,随后拍摄了大量的实地外景,同司马的弟子们一道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从外观看和普通民宅没有两样,只有10来个平方米的空间。走进去,一位漂亮的女子转身引路让坐,泡茶,倒是很热情。接着,女子文文静静地说请大家去楼上等。于是一行人为了赶时间,闹闹腾腾地将有关器材搬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显得更大,有十几个女人坐着,面前都放着一杯饮料,她们中年龄较小的18岁左右,大的45岁左右,都是当地美术家协会的会员。
  这次采访,整个看起来与前几天所谓的说谎场面相比,显得安静多了。但谭香香看上去还是有些令人可怕:“今天我来采访,欧阳,打扰了。”说着,指导摄影师抱着摄像机哗哗哗地寻找位置,调焦炬,对女人还是一贯表情“哎怎么啦?”不一会,整个拍摄场地开始进入状态。女人们纷纷说道:“就像观音大士一样。”“人生变了。”“我渡过了一段特咧的人生,每天只要和司马老师相见,内心就充满了喜悦。司马老师不在就是我最不开心的日子。”还有女人说:“司马老师牵着一条狗。”“司马老师指导我作了一幅画。”“喝酒醉时与我老公打了一架。”“司马老师送一幅画给我。”“吃饭时常常突然站起来,不见了。”“得到了热情的赞扬。”“受到了严肃的批评。”“笑得很开心。”“哭得很悲伤。”这就是所谓当事人的话语。可谭香香对这类台词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点头哼哼着。电池和录像带用完了,换带子时不得不停下,谭香香没好气地连声查问:“喂,怎么啦?”“哎,怎么搞的嘛?”
  啊,真是无聊,只想早早退出,什们时候了结啊!这种无聊的排演真是无聊极点,恐怕全中国11亿人口中,也只有这几个人会干。果然,环顾左右,应当在场的策划部小贺和小熊连鬼影也没有。换上新电池和新带的摄影师将十分激烈的气氛从二楼带到楼下。刚才进门时看见的房间里,小贺和小熊,还有刚进门时的引路女子,三人在谈笑风生地饮酒作乐。我走过去问:“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纸么,没我们的戏。”
  “看你那副认真的模样,想叫你,又怕打扰了你,就没叫你了。”
  “你们简直是!自己有事不去做,居然躲在这里喝酒!”
  小贺笑着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熊向那个女子使了眼色:“嗯。”女子急忙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我接过一饮而尽,随后问小熊:“小熊同志,这样好吗?”
  “哎,这要看你指哪方面。”小熊见我一本正经地叫他“同志”便诙谐地说。“哪方面?就是这方面。工作中喝酒没关系吗?”
  “啊,这个吗?你是说上面的事吗?这个嘛,真的,不错的,你喜欢的事就去做。就是这样。”小熊边说边笑,显得洋洋得意。
  “不过,您还是司马先生的弟子吧?”
  “不要再提这个好不好,我说你是不是还了摄像机吗?”
  “是,还了。”
  “那不就得了。别管了,那就痛快地喝,得了。”
  “哎,喝酒喝酒。”说着,小熊催促那女子快来倒酒。啊,多谢,多谢。我嘴里说着客气话,随手便将杯里的酒又干了个底朝天。
  “可是,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怎么说呢,实际上只能说是狂笑。我这么想。”
  “想什么。”
  “你想啊,杀了狗好像没事一样!”
  “谁呀?”
  “当然是上面的那个家伙了。”
  “为什么想这么干,肯定是为了什么,不得已吧?”
  “司马办美术培训班,因此,也就有很多学员出出进进,一条狗经常在这里汪汪,甚至乱咬人。所以,司马决计要杀这条狗,这本是人之常情,不必大惊小怪。”
  “哎,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家伙等一会儿就要表演了,真的,就要这一条狗了。然后司马將那条有斑纹的狗杀了。这狗的叫声很怪。”
  “妈呀!”
  “那时,司马是一种骑虎的架势,恨不得一棍就打死那条狗,可实际上狗却狡猾地逃到了二楼。大家都以为他好心肠,也就不打算杀了。”
  “是不是没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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