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8 /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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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殡当天,她与母亲一身的黑色礼服,庄严肃穆,脸容忧伤,朋友邻居忙于安慰,加柔又忙于告诉大家她在香港那边的生活,一天的程序,很快便过去了。一切好顺利,只是加柔看到,那名中年警灿谠母亲似乎太过不离不弃,她看着,有点不安心。
  当人散了之后,两母女对坐在厨房的餐枱前,缓缓的说着话。
  加柔送来一句:“母亲,我以为你会很伤心,我以为你会哭。”
  母亲望了望她,继而把双眼溜向台面“他人士的那一刻,我简直要谢天谢地。我明白你对他的恨意,但你不会明白我的。”她这样说。
  加柔不想深究母亲的恨意,她才不关注,她只是问:“究竟父亲怎样死?”
  母亲望向地:“你不是怀疑我吧!”
  加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警察不是告诉了你吗?”
  “我要听你说。”
  “与他们的版本一样。”
  加柔的表情是不相信。
  母亲笑了。“我杀他?我不够力。聘请杀手杀他?我不够钱。哈哈!一切是天意。哈!哈哈!”
  一边笑,母亲一边走到楼梯,她终止了与女儿的交谈。
  那笑声很亮很强壮,加柔听着,又不觉得是假的,或许,真的,一切都是天意。
  居然天地都忽然仁慈了?
  母亲一直走上二楼,走回她与他睡了十多年的床上,她大字形躺到床上去,翻了翻,心情真的大好。
  她真的没有杀他,没有动手,没有买凶。她只不过是见死不救。
  那一天,乐建宁在车房内修理些什么,突然被一名貌似墨西哥人的男人箍住颈部,她走进花园,捧着一篮湿衣服,刚好看到了。但她只是站着看,像看一出舞台剧那样,全神贯注的,既不参与,又不声援。她只是在想,啊,出现了一个用刀威胁她丈夫的陌生人,陌生的刀会不会割到他喉咙上呢?如果割得到的话,就太好了,割不到?太可惜了吧!
  邦吧割吧,干吗乐建宁要挣扎?她一早已不想这个人继续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是自哪一天开始?是自上次加柔致电她之后吧,连她也忍够了,这男人目中无人,答应了她不再侵犯加柔,却依然照做。她恨他不给她面子,她恨他令她丢脸。他究竟要她蒙羞多久?自加柔第一次告诉她事情后,她已经羞得不能见人,但她也原谅了他,因为他比加柔重要,但再犯呀,叫她怎样再忍?他已经把她的完美幸福小家庭梦想捣碎。她那么年轻下嫁他,不要钱不要奢华,只想要一个好好的、见得人的家,他却连这样一个小心愿也不给她。他为什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来?他伤害了加柔,也伤害了她。
  被了够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装够了。她不能假装仍然爱他。
  阳光下,花园中,她看得皱眉。前后不过三数分钟的挣扎打斗,她已经把她的半生想通。
  刀已割到他的喉咙之上,血花四溅。墨西哥人手一震心一惊,回头一望,他看见了捧着一篮湿衣服的她,她看着他,他比她惊慌十倍,他看见她那皱眉的冷淡脸孔,他比她更害怕。他丢下刀子,一支箭的往前跑。
  她依然捧着那一篮湿衣服,她考虑好不好先挂好这一篮衣服,乐建宁的血可以流失多一点。然而这太离谱了吧,万一给途人在外面经过,看见他在地上淌血,而她在挂湿衣服,这可不得了。于是,她决定放开双手,让一篮衣服跌到地面上,然后,她尖叫。
  “呀--呀--”事情就这样了。
  之后一连数天,加矛和她的母亲都相安无事,母亲与她交谈过,而且还是重要的谈话。她告诉加柔,父亲死后有一笔保险金,她会分一半给加柔,她用来自立也好,读书也好,随得她。“总之你以后自己一个,我不和你一起了。”
  加柔着母亲,她明白这即是说,母亲不要她了。
  她不介意,应该是如此的。她都不爱她,怎么想要她?
  那名中年警察常常来小坐,一坐便一个小时。母亲客气地应酬着他。加柔看得出。母亲偶尔有点心不在焉。她不担心母亲的将来,她这种姿色的女人,死到临头也会有人要。
  当一切都进入轨道以后,她便想念起老师来,父亲不在,母亲又明言离开她,她余下的,只有老师。
  加柔致电回香港,她找老师,但找不着,一次打去他的家电话无人听;一次打去学校,她又不敢留下姓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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