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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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很久以后,他跑到冰库。对了,先让手臂冻僵然后斩下来,可免除痛苦。
  冰库温度在摄氏零下二十度左右。平时阿文内进要穿着特别保温衣服。今次,他在那套物制工衣上,剪掉了左边衣袖。
  左臂,她要求一只左臂,正如平常女孩要求一朵玫瑰那样。
  阿文觉得很有面子,被一直暗恋着的人接纳。
  但冰库,真的很冻很冻,而那套工衣,给剪掉恶劣袖之后,便不再保暖。
  本是兴致勃勃想着薛花的阿文,开始感到很倦很倦带着些睡意。
  他抚摩暴露在空气中的左臂,还依稀靶到肉质的微温。于是他想,大概还要坐久一点。
  然而,他开始感到意识模糊,很想很想,好好的睡一觉。
  手臂,还未曾冻僵。
  还是再多坐一会儿。
  就在将睡未睡之时,阿文醒觉,再坐下去的话,便只会白白冻死,手臂,还是趁现在就斩下来。
  走出冰库,阿文转了个巷拐到屠房那边,拿起那把平时他用来斩猪斩牛的大刀,高举斩下自己的左臂。
  是丧心欲裂的--
  兴奋。
  阿文住进了一楼,薛花的私人楼层。
  失去了一条手臂,阿文也就掉了冰库的差事,他已不能抬抬担担。
  每一晚,薛花抱着阿文没有手臂的左肩,总是着迷到不得了,那皱了萎缩了的一小段,于她来说,是不可思议的美丽。她会真情真性的吻下去,抱着那被正常人唾弃的缺憾赞叹爱情的如意。
  有人可以为一个发型而爱上对方,有人则是为了一种职业,又有人为着某一类高度,又或是某个国籍。如此来说,薛花喜欢残疾,大概理由也颇为完满。
  只是后来,爱情减退了。
  薛花开始对他呼喝,做ài时又麻木无情,一副可避则避的样子。
  吵吵骂骂中,薛花说了句:“我已不能对你触动恻隐之心。”
  阿文以余下的一条手臂托住额头,歇斯底里的问:“你--还--想--要--什--么?”
  薛花窝在床角掩住面,低声说:“我不知道。”
  半晌后,阿文抬起满布红丝的眼,说:“今次要脚好了,右脚好不好?”
  然而薛花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些什么?”阿文忍着,温柔的问。
  “你完全不能令我有任何触动,你再掉多一只手一只脚,我还是可怜不了你,”薛花低下头来。
  阿文叹气:“能否爱得平凡一点?”
  薛花饮泣:“我的爱只能建立在施舍和怜悯之上。”
  阿文缓缓点下头来。在夜中,走回冰库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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