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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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与阿精在山崖上消磨了一会,老板先行把马匹掉回头,慢慢踱步走进树林,返回他们的大宅。这一次,阿精跟在后头,再没有超越的借口,她跟在她爱的人的背后,一如过往的一百年,最自由的爱情,便是凝望他的背影。
  他不会知不会取笑。而她,也不会看到他的冷漠。
  这一百多年,这些日与夜,她也是这么的过,浮沉在一个男人的疏离之间。
  返回大宅之后,如没需要处理的公事,老板与阿精都有他们的活动。
  老板有他的小提琴。
  在一间偌大的房间中,放有一张大木台,木台上是一个又一个未着色的小提琴和木板,间中又摆放了好些强线。老板是制造小提琴的专家。
  一百年来他做了多少个?其实也不是很多,成功的只有二十五个。不成功的,怎样也有百多个,成功不成功,不是看技巧,而是看心愿。一个拥有无尽扁阴的人,他的时间是廉价的,他希望用十年时间做一个琴然后毁掉,无人能够说是不应该。当然,以正常的速度,每天处理一些,一年也可以做出一个精美的琴。
  老板意图制造一个完美的小提琴,他也花上大量金钱向坊间搜罗数百年历史的古琴,古琴质料上乘,只要弦线仍然有力,所奏出来的声音会是一流的,不过当然,演奏出来的音乐美妙不美妙,还得看这副琴有没有灵魂。
  未完成的小提琴是胚胎,老板捧在手上注视着一具刚刚镶嵌完毕的小提琴,希望赋予它一个灵魂。
  他对琴作出了一个“我赋予你生命”的动作,连续做了三次。琴没变,空间没变,他亦没变。
  是的,只是一个渴望,闹着玩的。他从来只有带走一个人的灵魂的力量,没有给予的本事。
  矛盾就在此,拥有大能,然而又不是所向无敌。
  他放下了琴,造一个,好不好扔掉?
  还是拉奏一曲吧。
  老板把另一个有二百年历史的小提琴放到肩膊上,他合上眼,拉奏开始了。
  引子轻坑邙跳动,末几,却瞬即变为深沉。
  这是韦华第iivaldi的四季组曲中的冬天。
  音调高而尖的会不会是冬天的烈风?低沉喑哑的,是当雪下得很深之时的回忆吧。急速的音调带动迫近人心的严寒,忽然之间,在凛烈之下,人的呼唤逐渐沙哑起来。最后是寂寞,狂风暴雪再寂静之后的寂寞。
  这是很男人的一节组曲,老板很喜欢拉奏这一段音律。
  阿精由自己的行宫走出来,她听见拉奏的音乐。
  她站到老板的行宫门前,听着他的拉奏,没多久后,她便替这段巴洛克时期的古典音乐谱歌词。
  她的歌词是:“傻瓜、傻瓜、傻瓜、傻瓜瓜、傻瓜瓜瓜瓜瓜”
  她唱得不算大声,但已禁不住开始手舞足蹈,她在一阙古典音乐中出尽力拨动手手脚脚,口中哼着同样的一句歌词:“傻瓜、傻瓜、傻瓜瓜”
  都不知是形容她抑或老板。
  忽然,拉奏声音停止,吓得她急急脚跑回自己的行宫之内。
  不,他不会听得见的。
  不过,就算他听得见又如何?是了。她苦笑一下,耸耸肩。
  阿精也喜欢音乐,但她喜欢有歌词的音乐。由人声如泣如诉唱出来的歌,可以跟住唱,可以供给发泄的歌。
  拌,不应单单只得音韵啊,一定要有情情爱爱的歌词才似样。正如人生嘛,不能够只得流流长的生命,当中,要有些情爱内容才更丰富。
  这是阿精的信念,她知道,这一定不是老板的信念。老板从来不喜欢歌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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