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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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遥眨眨眼,余悸犹存,傻了眼地看着她的房门以极强大的冲力撞开,撞上一旁的小桌再反弹,然后摇摇欲坠地与小桌一同投奔地板的怀抱,当然,也包括了小桌上的花瓶和几项小东西。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哀、茍延残喘的木板,及遭池鱼之殃的小桌子,而后,控诉的眼改瞪向一脸无辜的风翼天。
  “风翼天,你居然嚣张到我的地盘来了!”
  见着这样的“惨状”他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那“死不瞑目”的门板似乎正狼狈而哀怨地向他表达着无声的指控,他有些心虚、有些抱歉地走向她,讨好兼忏悔地拉拉她的衣袖。“小遥,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这样了,等你真正故意时我这个房间还要不要啊!”她几乎是尖叫地嚷出声来。死风翼天!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遥,别生气啦!”
  她甩也不甩,别过头去。
  “小遥”他绕到她对面去。“我知道错了,不然你罚我嘛,看是要跪祠堂还是抄诗经”
  海遥实在很想板起脸,无奈一接触到他“十足歉疚”、“万分懊悔”的表情,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才不像干爹这么没创意呢!”
  “不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址了扯她的衣袖。
  “如果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的房间恢复原状的话。”
  “没问题。”他迭声允诺,卷起袖子就清理了起来。
  天晓得,他风翼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海遥和他闹脾气,倒不是海遥会有什么报复举动,而是对她的在乎,已深到无法容忍她以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对待他,他只道这是一种习惯性的珍视与宠爱,却不曾深思这浓烈的情绪后所代表的意义。
  转眼,房间内的惨况已收拾妥当。
  “门呢?”海遥指了指寿终正寝的“门板”噢,不,此刻它只能算是几块破木块罢了。
  “我马上请人来修门。”说着,便要往外冲。
  “等等,回来!顺便把它带走。”她眼不见为净。
  风翼天以极快速度,旋风似地卷带木板消逸无踪。
  她摇了摇头,幽幽一叹。
  也许,她该知足了才是。至少,她还拥有他真心的疼惜和疼爱,纵然一生也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爱,也该没有太大的遗憾,她何苦看不开呢?
  这如风一般的男人,究竟谁有这个能耐,抓住他浮荡不羁的心?
  会是柳映霜吗?
  酸涩的刺痛感,令她眼眶一阵盈然。
  夜已深沉,形单影只的人儿月下独徘,凄迷的心境,一如强烈涌上心头的茫然彷徨。
  石大哥曾经朝思慕想的俊朗容颜,曾多少次午夜梦回,幽幽环绕心头。整整七年了,一别音容两渺茫,未曾想过今生还能再有重逢之日,在今朝如此不堪的身分下,她能承认什么?又能告诉他什么?说她是七年前那个天真无忧、老爱缠着他、对他展露甜甜笑靥的小霜儿?说她七年来有多深切地思念着他?说她从没有一刻将他忘怀?
  不,这太难堪了!想想她的身分,想想她这几年来的沈沦风尘,这些话,早在她身坠烟花之地时,便再也没有资格说了。
  也许,她能很自傲地说,她只是卖艺,不曾作践过自己的身躯。然,这在世人眼中又有何不同?不管卖艺、卖身,风尘女子终归是被贱视的。
  她不要!她宁可让他保留记忆中那个清新甜美、纯真无邪的霜儿,也不愿证实身分后,在他眼中看到失望和轻蔑。
  这,大概就是她的悲哀吧!明明多么地渴望投入他的怀抱,像七年前一般娇憨地叫一声“石大哥”可是她能做的,却只有疏离与冷漠,命运的拨弄是何其残忍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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