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晴天霹雳(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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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半天,也没有人议论起东边的怀府来。她想了想,便伸手招来了一名店小二,偷偷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小声说道:“小二哥能不能在我这里坐一会儿,我想跟你打听点儿事。”
  店小二回头,看掌柜的不在,收了银子,偏身在倚子上坐下来:“夫人要打听什么事?”
  乐以珍伸手一指东头:“那个大府院儿…是怀府吧?”
  “对呀,你这不是本地人吧?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可是我们安平富庶的一户人家…不光是在安平…”小二收了银子,很尽职地介绍起来。
  乐以珍那一问,只不过是想起个话头儿,她也不听那小二罗嗦,打断他接着问:“他们家的太太…是不是姓乐?”
  店小二马上警惕起来,隔着轻纱使劲地打量着乐以珍:“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是他们家什么人?”
  “我跟他们家没有关系,不过那位姓乐的太太,是我一位远房表妹,她娘家遭家变之后,就失去了联系。最近有家乡的人到安平来做生意,回去说怀府的当家太太是我们乐家的人,我一细问,不正是我那位表妹吗?这不…家里有点儿困难,想着投奔她讨点儿帮扶…”乐以珍边说边垂头,避开小二一直专注打量的视线。
  小二只当她是来要银子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便移开了视线,对她说道:“你可是来晚了呢,他们家太太不在了。”
  “啊?怎么不在了?”乐以珍故作惊讶。
  “唉…那位太太命可够硬的,你刚刚说她在娘家时,就遭逢家变。这到了怀府,可算爬到当家太太的位子上了,偏偏命犯小人,被他们家的二少奶奶郭氏给设计陷害了…那郭氏毒死了自己的公公,栽祸到乐夫人的头上,和我们安平府的前任府台勾结,草草地审了案,就处决了…”
  “处决了?”乐以珍引导他往下说,“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郭氏带着乐夫人的两个孩子逃跑了…”
  乐以珍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轰鸣,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那里,堵得她连呼吸都困难了。她死命地握着椅子扶手,告诫自己要镇定,听小二把话说完。
  “再后来…他们家二少爷出远门儿回来了,听说这位二少爷发了狠,一边撒下大匹人马,甚至雇了江湖人士,到处找郭氏,一边动用他外祖家的势力,将郑士功罢官法办…”
  “找到郭氏没有?”虽然郑士功被正了刑典,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可是眼下的重点不在郑士功身上,她的孩子落在郭元凤的手里,简直像割了她的心肝。
  “找到了…你猜那个郭氏有多狡猾?人人都以为她做了这样的坏事,又劫走了府里的少爷小姐,还不得跑得远远的?她偏偏就藏在怀府西边的一处小宅子里,原来她早就备下了那个匿身之所,雇了一个哑巴老妈子伺候,听说怀家的人和沈家的人将人马撒出去,找遍了郭氏可能藏身的地方,最后还是怀家雇来的江湖中人有办法,在府西头找到了郭氏。不过听说她身上藏了毒,刚被带到官府,就服毒自尽了…”
  “那孩子呢?”乐以珍急得脑袋都像要爆炸了。
  “两个孩子…被郭氏弄死了…”
  乐以珍只觉得身体里被投进一颗重磅炸弹,“轰”的一声巨响,将她的肉体和灵魂同时炸得碎片横飞。她像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地站了起来,无意识地往茶馆外飘去。好像有人跟她要银子,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银袋掏出来,塞进人家的手里。
  出了茶馆,乐以珍也不辨方向,盲目地游荡着,耳边是店小二那一句如霹雳一般的话语:“…被郭氏弄死了…”怪不得…怀明弘回府了,郑士功法办了,郭元凤也自尽了,可是朱琏广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只因为她的孩子死了…他们全都瞒着她。
  梦儿那梳着羊角辫、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样子,实儿摇晃着白藕一样的小手臂的样子,交替而快速地在乐以珍的眼前闪现,她追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就飘在梦儿和实儿的影像旁边…
  “站住!”耳边响起一声断喝,惊得她一跳,意识有点儿回笼,定睛一瞧,自己竟然站在怀府大门的台阶上,正要举步往大门里走。
  “找谁?知道这是哪里吗?也不通报一声就随便进?”乐以珍被看门的福伯几句话唤回了心神,她头一次发现,在她眼里一向和气恭谦的福伯,原来还有这么严厉的一面。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不能让怀明弘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个意念一闪,乐以珍转身快速地下台阶,欲在福伯发现她的真面目前,离开这个地方。福伯正想再教训这个敢擅闯怀府的女人几句,见她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跑,便追着喊道:“哎哎!你这人…你到底是干什么…你站住…你…”
  福伯到底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及乐以珍灵便。等门房里的年轻小厮闻声赶出来,乐以珍已经跑到拐角处,一闪身不见了。
  “福伯,怎么了?”两个小厮追上福伯,问他道。
  福伯此时神色有些狐疑,盯着拐角乐以珍消失的方向,皱着眉头:“刚刚有一个女人,一句也不说,直接就要进府,我喊她一句,她转身就跑…我瞧着那走路的身形…怎么像咱们家的二太太呢…”
  两个小厮当即瞪大了眼睛,一位胆小的看一眼那飘着一盏灯笼的街口拐角处,抖着嗓子说道:“福伯…这黑天暗地的,你可别吓我…”
  福伯被他这样一说,也有些胆怯:“不是…我明明就看到一个女人,穿了一身红衣服,戴着一顶遮脸的纱帽,不言不语就上了台阶往府里去,我一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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