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医治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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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郭图听闻,倒是不再摇头摆手,而是开始全身发抖直点头。
  朱铉一看,乐了。这郭图虽是病的色若死灰形容涣散,神智倒还清醒,跟他说什么俱都能点头摇头示意明白。
  其实郭图此时正寒气上窜,方才还是满身潮热大汗淋漓,瞬时脸上潮红退去,变得面色苍白,嘴唇发绀,发抖不止。至于点头、摇头,都是身体感应所致,根本已无力作答。
  朱铉不明白,姚樊却很是清楚,心中暗自偷笑,面上装作凝重,继续在那儿摇头晃脑的徐徐言道:“医书有云:‘寒热之症可分为邪郁少阳型、暑热内郁、暑湿内蕴、疫毒侵袭、正虚邪恋等,病症不同则诊治之法有别。你可仔细说说病症,我也好对症下药。”
  这下可苦了郭图,他还如何能说清楚言语?
  姚樊倒也不为难郭图,向周围仆役们询问道:“你等可知?”
  那些个仆役们都是些粗人,如何说得明白?若是说的不对害了郭图性命,谁人又担当得起?
  沉默了良久,方有一人说道:“小的们只知伺候大人,若要说明白还是得请管事来讲。”说罢,看着另外一人,想来那人便是他口中所说的管事。
  那管事五短身材,四方脸八字胡,年纪不上不下四十有余,见众人都看他,情知躲不过去,忙两个眼珠滴溜溜乱转几下,略微躬身沉声言道:“我乃此宅管事,里外跑腿并不知详情,若要问清楚大人病症,还是请夫人言明。”他又将此事推给了‘夫人’,这也合情合理,‘夫人’乃郭图侍寝之人,自然时刻不离左右。
  姚樊又打量坐在床榻前的‘夫人’,应是郭图外宅所豢养的妾小,俗称‘如夫人’的便是。
  一片目光投来,那位‘夫人’着了慌,忙低下头竟让人看不清面容,只小声唯唯言道:“妾身也不知大人具体病症如何,只是一会发冷一会喊热的,就是如此这般。”
  虽不知容貌如何,听声音也是娇娇怯怯,不过比起甄氏的林籁泉韵来,真是有天壤之别。
  大家都在关心郭图的病症,有谁会想到朱铉正心猿意马,自这‘如夫人’的声音又想到了甄氏,魂牵梦绕间蹉跎哀叹?
  “这可就不好办了!寒热之症莫不是时热时冷,但也略有分别。若症状不明,如何医治?”姚樊仍旧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自古至今,医家若要诓骗病者,那是一诓一个准。姚樊自鸣得意间,又口若悬河般娓娓道来:“寒热有五种,一者,邪郁少阳。病症寒战壮热,汗出热退,休作有时,伴有头痛面赤,恶心呕吐,口苦。舌苔薄白或黄腻,脉弦或弦数。二者,暑热内郁。则热多寒少,或但热不寒。汗出不畅,头痛,骨节酸痛,口渴引饮。舌质红苔黄,脉弦数。三者,暑湿内蕴。病症寒多热少,或但寒不热。头痛身楚,口不渴,胸胁满闷,神倦乏力,舌苔白滑或白腻,脉弦紧。四者,热瘴。热甚寒微,或壮热不寒,头痛面赤,烦渴饮冷,甚则神昏谵语,惊厥,舌红少绛苔黑垢,脉洪数。五者,冷瘴。寒甚热微或但寒不热,渴不欲饮,或呕吐泄泻,或神昏不语,舌苔白腻,脉弦。”
  这姚樊倒是背的清楚,叽里呱啦一大通说辞,想来平日里在严师督促下没少下功夫。
  众人听了个稀里糊涂,莫说对医道原本一窍不通,就是字也不识得几个,更何况博大精深的医术了。
  朱铉在一旁听着,暗自思忖,这姚樊似是有意整治郭图,故意拖延不肯尽心医治。本想劝他两句,但姚樊性情已然了解,认定之事很难劝的住,再加之医者本就我行我素,极少将他人放在眼里,他要如何便如何吧,想来最后看自己薄面上还是要医治那郭图的。
  哎,也没办法,谁叫世人皆要求他呢?生死之事,莫为大也!碰上姚樊这样的,也算郭图倒霉。
  “既然你们都说不清楚,我看就在此观察数个时辰,方好对症下药。”姚樊这话说的,依旧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自然也都不能反驳,一干人等便矗立在那儿一起瞧郭图发病,直跟看猴戏一般。
  众人一起看着郭图,足有两个时辰,姚樊仍是甚为谨慎的表示要继续察看。
  其实,寒热之症发作时先有寒意使人发抖,只持续得小半个时辰便会转为燥热,燥热至多不过一个时辰,再次转为寒意,周而复始冷热交替。
  两个时辰内,郭图已连连发作数次,这姚樊仍觉得不过瘾,还要继续让郭图遭几番罪,才肯出手救治。
  朱铉心中虽是憎恶郭图,但毕竟还是为结交他而来,不想姚樊做得太过分,上前悄声劝道:“略施薄惩即可!此人,我还有用他之处。”
  姚樊听得,知朱铉已识破自己的心思,又与朱铉甚为相投,便走过去为郭图把脉,又看了舌苔表里,方轻声言道:“寒热俱烈,汗出则热退,伴有头痛面赤,恶心呕吐,舌苔薄白或黄腻,脉弦或弦数,应为邪郁少阳之症。记下药方,而后速速煎熬灌下。”
  说罢,姚樊口述管事挥笔记下诊治药方:辟秽除瘴,清热保津。清瘴汤用黄芩、知母、柴胡、青蒿、半夏,陈皮,茯苓,竹茹,枳实各四钱,生甘草,常山滑减半,滑石四钱半,黄连七钱朱砂微许(研末冲服)。管事写好药方,自然赶紧去买药,朱铉便命护卫跟随一起。
  他们又哪里知道,姚樊竟将黄连的计量加了一倍还多,就是要郭图多吃点苦头,自己又不亲自开方,若郭图日后追查,也只能怪管事笔下有误。
  先不说姚樊打的什么主意,只说郭图服下药后,果然丹田热流涌动,直达奇经八脉,体内不似先前那般虚热寒冷,放得连串响声出来,便要内急,等仆役们伺候他安歇,郭图还兀自在那里念叨:“真舒服啊!就是药太苦了些。”
  管事不忘献殷勤,媚笑着抚慰郭图道:“主人,良药苦口却能治病,先躺下歇息吧!”姚樊听闻,心中偷笑不止,面上也露出得色,旁人都用敬佩的眼神注视着他,暗叹此位医者有真才实学,不得不更加恭敬。
  朱铉见郭图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便向姚樊示意,二人一起告辞出去,郭图的管事忙跟在后面千恩万谢的念叨,一直将朱铉送到了街口,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想给朱铉做管事?如此殷勤客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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