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场记忆有时候是一种负担(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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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懂了。
  连日来一再受到震撼教育,饶是再沉着的男人,也很难再维持镇定。
  龚云颦闹了数日,好说歹说,才终于让她接受,她的婆婆已经过世很多年,她现在只有他,还有一个女儿。
  她张大眼,像个迷路孩子的茫然模样,让他很是心疼。
  幸好,她跟娅娅的相处还不错,有女儿在一旁安抚她的情绪、陪伴着她,这几天她的心情有比较平复些,有的时候,还可以和女儿玩些小游戏。
  “跟一个年龄好像跟自己差不多的妈妈相处,感觉好奇怪。”娅娅后来悄悄地这样跟他说。
  他摸摸孩子的头。“辛苦你了。”现在,似乎是女儿的心智年龄成熟些,要担待母亲的喜怒哀乐。
  她摇摇头。“不会辛苦。”自己的妈咪,照顾她是应该的,反倒是杨叔,才真的是跟妈咪没有关系了。
  “你现在还要跟妈咪分手吗?”在妈咪这么需要他的时候。
  “我不知道。”其实现在,分不分手根本不重要了,跟一个心智年龄只有十来岁的人,能谈什么感情?
  “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娅娅一直想不通这一点。妈咪很喜欢杨叔,杨叔看起来也不是对妈咪没有感情的样子,那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杨仲齐凝思了下,试图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说明--
  “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一根扎在手掌心上的钉子一样,握牢了只有满掌鲜血淋漓的痛,想放开,又扎得太深。”所以,与其这样慢性折磨,尽误一生,他才会替她作下这个她不能作的决定,一次发狠地拔除它,虽然一时会让她痛彻心腑,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时间,慢慢地愈合伤口。
  尽管,会让她怨恨他太狠绝。
  娅娅似懂非懂地听着,偏头思考。“那为什么你要当钉子?当便利贴不可以吗?虽然握牢了会有一点绉啦。”
  他想起,之前将他和娅娅的联络方式写在一张便利贴上,他们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课,无法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交代她如果有事,再拨电话给他们。
  龚云颦很小心收着那张便利贴,连睡觉都握在手掌心上,怕不见。
  是啊,娅娅说的没错,对她来说,这二十年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被全数抹去,现在的她,与一张白纸无异,如果真的要格式化重新建档,他为什么不给她所有最美好的一切?
  他可以不再是那根扎得她鲜血直流的钉子,而是温馨牵挂的便利贴。
  事已至此,他只能调整自己的步伐,陪她走下去,即便只有十岁的心智年龄又如何?最糟也不过就是失去而已,他们连失去的痛都辗过一回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
  他可以,慢慢陪她长大。
  之前漫无目的,都愿意等十年,再加码个十年赌注,也没什么差别了,横竖他这一生也没别的可能了。
  他叹上一口气。这样都走不了,话还真不能说太满。
  人说事不过三,既然他三回都没走成,看来,真得任她折腾一辈子了。这什么孽缘啊***
  处理完比较紧急的公务,赶来医院时,娅娅在一旁的家属看护区睡着了。
  这孩子也够累了,每天跟他一样,学校医院两头跑,把妈妈看顾得无微不至,超龄的懂事。
  他检查完摆在桌上的作业,起身将病房冷气强度调弱,找毯子给她盖上,不经意听见她喃喃的一声呓语--
  “爹地”
  她,很想念顾政勋吧?
  也是。才九岁的孩子,谁不渴望父爱与陪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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