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眼睛(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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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静,我打算报考你们学校了,看看未来校园,顺便听听下午你的演讲,不过,不是我要听,我下午是你们学校文学社的特约佳宾。在演讲席上也算评委,我可看到有你的名字呦!”他笑的贼贼的。
  “原来这样,”我说“请高中学生做评委,真丢大学生的脸。”
  “哼!”书函骄傲地仰仰脸“不看着名单上有你的话,我还不来呢,你以为只你们学校请过我呀?!”
  “不是说请你们学校的海子吗?怎么人家请不动,就退而求其次了?”我笑嘻嘻地问。
  “我就是海子!”
  “那喊我阿姨!”
  “楚静!”他笑着追着大喊“你拣我便宜,你这个鬼东西,原来早猜到了!”
  “楚静,这个,给你,去交给杨大哥的母亲。”书函递过来一个信封,我疑惑了“能看么?”他点点头,我打开信封,是一个活期存折“是我几年来的出版报酬,还有稿费”他说“想帮忙杨大哥的”我看看数目,居然有两万五千元。
  我的演讲发挥的并不出色,我总想着杨川的病,书函的热情,我的脑子有些乱,以往气定神闲的特点丢失贻尽,有些浮躁。结果出来以后我是第三名,但是演讲稿的打分仍然是第一。导师说“怎么搞的,楚静?!”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莫名其妙地静不下来,书函在阶梯教室门外喊我,我也不理他,就那么一语不发地回去宿舍,闷闷地坐了一个晚上。
  二十万的手术费用,书函的钱算不了什么,书函利用和媒体的关系,为杨川募集资金,我把自己这些年家教和勤工俭学的费用拿出来,也不过几千元,学校的师生捐献了两万,媒体两个月之内募集了七万多元,杨川家里只能拿出三万,加上借款两万,还差三万元。我们全体几乎是筋疲力尽。
  书函七月参加高考,他的第一志愿是我们学校,他说等我到学校了,就不用来回跑。
  杨川的病日益恶劣。
  我们只好说服医院先做手术。院方答应了,但解释说得需要时机,因为无论哪家医院也不可能有新鲜的肺叶来等着换。医生说只要有一叶肺杨川的病就有救了,但是,如果让我捐一叶肺给杨川,我自问也做不到。我们都苦恼着,踌躇着,杨川的母亲更是每日以泪洗面,最后,她跟医生说,医生,我换肺给儿子,不会有点老吧?
  我们听着伯母的话,都转过身去掉眼泪。
  杨川还不知道自己的病已经这样费煞周折,他问我“楚静,你替我问问导师,我住院休学,可不可以自学课程,不影响毕业?”我安慰他,说你的病很快就好,没关系的,你别总担心这个,出院了,一切不就结了?
  杨川的母亲经检查是肺痨。
  这真是一个难题。杨川的病情不容再拖下去。大家整日愁眉不展。书函说“楚静,别担心,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上网发布信息,征求大家的帮助”
  一个月了,还没有什么进展。看着杨川的日益憔悴,我们都很心痛。杨川说“楚静,看来我这病够戗,恐怕追不到你喽!”我问他感觉怎样,他说“我自己清楚”在枕上摇了摇头。我痛哭失声。
  暑假。
  一个晴朗的下午。我接到书函的电话“楚静,别担心,杨川有救了。还有,我考到你们学校了,总分第一名呀,哈哈!”
  “真的?!”
  “真的!”
  “书函,”我喊。“恩?”他笑。
  “嘻嘻——”
  “嘻嘻,嘻嘻,笑什么呢?傻样!想我了,是不?”
  我听到这些话,情不自禁的欣喜起来。“谁想你,臭美。”天空看起来忽然那么那么明媚,我不由自主就唱起了歌。“天很热,楚静,在家闷的不行,出来庆祝一下吗?”他问。“那等我。”我说。
  “我读大一的时候,你读大三,我们还是同学。”我忆起书函的说话,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压抑了许久的阴霾,今天,终于烟消云散,我的心轻松的要飞。我望望窗外,蓝天白云,有一丝凉风吹进窗户,院子里竹影碎动,郁郁葱葱,惹眼的绿。我跑出院子,跑到公路上,一会子,便看见书函骑个脚踏车,吹着口哨,微笑着过来“吱——!”地一声,在我面前一弯把,脚抵住地面。“上来。”他说。我乖乖地坐到他后车座上去。没想到他撒开脚便骑,闪了我一个趔躞,我毫无准备地“哎呀!”一声,就抱住了他的腰。他哈哈大笑!我便抽回手来,心头一阵翻涌,竟从来没有这样欣悦过。他大声地喊着,笑着,我也跟着开心地笑。随着他不稳地转弯不时的惊喊,不时地扶住他的腰。那是一个温馨的下午,阳光不是太晒,我们沿着郊外的护城河往前骑,比赛朗诵古人的诗词,那些我闻所未闻的词牌名不时从书函嘴里朗诵出来,什么鹊踏枝女冠子南乡子谒金门
  书函是一个奇才。读书多,却不酸腐,也没有那种遮遮掩掩的书卷气,偶尔,在滔滔不绝引经据典的时候,你只觉得他可爱,执着的有点傻,但却给人一种开阔的朝气,顾盼之间,乾坤朗朗。
  “你还记得春天的眼睛么?”他问。“记得”我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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