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暗流(5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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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把肖玉叫到一边,有点紧张兮兮地告诉他:“这‘处长’今天的表现很奇怪,你听说过狼外婆的故事吗?那甜言蜜语三更半夜来敲门的,未必就是真外婆呢!”
  小雪话中玄外有音,肖玉疑惑地看着小雪。
  于是,小雪象鼓足了很大勇气似地,说出了藏在心里的怀疑。
  那是春天的时候,工厂进行人事变动,她与贾大及一个也是新来的实习大学生分在了一起,共同负责这个食堂的后勤管理。可是过了不久,就发生了工人中毒事件。查来查去,那个年轻的学生被认做是工作失职而给辞退了。而小雪与“处长”却平安无事。“处长”说是他在舅舅面前替她说了好话做了清白见证,接着就要与她交朋友。对贾大的鬼话,小雪自然不信,对他的殷勤也视而不见。她凭直觉感到工人中毒事件一定是贾大暗中捣得鬼,虽然当时还不清楚贾大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处久了就觉得这人为人处事又阴又损,对周围的一切有着莫名的仇恨,好象这世界人人都欠他债般。
  对小雪的感觉和怀疑,肖玉似信非信,这怎么可能呢?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几百号生命开玩笑?小雪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子大了,什么怪鸟都生。
  然而不幸的是,事情还是被小雪言中了,食堂果然又发生了工人集体中毒事件,工人们上吐下泻哭爹喊娘,医院的救护车拉了两车去医院。“处长”放风说,定是由于肖玉购进的菜肉质量出了问题,才酿成了食堂中毒事件。
  幸好这次事件还是被彻底查清了,贾大终于原形毕露,将一包老鼠药撒到了肖玉买的肉菜中。有人主张报警“处长”二舅就与几个厂头头研究了半天,又请他们去饭馆喝得烂醉如泥。很快发了一个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布告的布告。表示治病救人人人有责,无以善小而不赏,不以小过而毙之。
  事情还是这样不了了之。“处长”二舅将“处长“喊到无人处大骂了一通,又赏了两巴掌,打得“处长”两眼冒火。
  于是贾“处长”就由司检员下放到另一食堂烧锅炉去了。
  一段时间过去了,事情渐渐趋于平静。晚饭后,肖玉忽然觉得有些神心不宁,眼皮猛然一阵跳动,心想可能是这几天工作太紧张劳累的缘由引起的吧。便想出去转一转清清心。
  不想小雪恰巧来送她给自己洗的衣服,衣服用干净塑料袋儿盛着,叠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那是昨天肖玉到水房洗衣物时,小雪碰巧也在洗衣服,见肖玉洗衣笨拙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就从他手里硬扯过去替他洗起来。她说,男孩子做缝缝补补洗洗刷刷的营生看着太别扭太难看了,那衣服肯定是洗不干净的。小雪一边洗一边教着肖玉怎样才能去掉那些讨厌的油垢和污渍。肖玉不住地点头,象一个小学生在听老师讲课。小雪帮着洗完衣服还一起带回了家。她说,衣服晒干了还要给熨烫一下,那样人穿着才显得精神和潇洒。
  看着整齐而干净的衣服,肖玉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做事儿就是细腻利落,那衣服好象老跟我过不去,衣服搓烂了也洗不净。真谢谢你小雪!”
  小雪撇撇嘴唇道:“别老谢人家啦!都“卸”哗啦了。你那心思都用到工作和写小说上了,还能在意别的事情?”小雪说着轻叹了口气。
  肖玉道:“正好这几天怪闷的,咱们一起出去遛达遛达好吗?那外边有卖西瓜的,咱们吃个西瓜清凉清凉,算我请客!”
  小雪高兴地甩甩油黑的学生发说,行,请客就请客!
  两人在厂外马路散了一会儿步,那做买卖卖水果的人倒不少,只是没看见有卖西瓜甜瓜的。小雪道:“给你省了钱,没西瓜就拉倒吧,反正觉得有些累了,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他们两人便在一个不远处的凉亭坐了下来。
  近晚,城市里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似流水,红男绿女学蚁窜,一派歌舞升平景象。有钱的城市人会享受,什么歌厅舞厅餐厅,甚至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洗头房按摩院都是一片嘻闹之声。靡糜的音乐伴着醉人的歌声在城市上空飘荡。
  肖玉说,闲来无事给她讲个童年的小故事听听。小雪说又要胡绉,肖玉说是真的。他告诉她,自己自幼生活在偏僻的农村,那儿离城市远,从童年到少年从未去过城市,对于他们来说,城市的样子只有在电影和梦中才见到。更不用说享受城里孩子一般的优越生活了。自己尤其喜欢在晚上数天上的星星,想象着星星外边是个什么样子,直想地脑子发炸。也盼望着哪一天,有传说中美丽的仙女从天上冉冉而至,带着自己飞向那神秘的星外世界。
  晚上飞天梦不成,白天就喜欢趴在泥地上看蚂蚁搬家,喜欢看成群结队的蚂蚁象天上的星星数不清。看着看着,蚁群们就忽然滚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许多小一点的蚂蚁就被一些强壮的咬死。小肖玉非常替弱小的蚂蚁焦急,便向大人们诉说地上发生的事情。大人们就告诉他,蚂蚁最怕小孩子尿,一见尿就不打了。他便勇敢地向混战的蚁群们洒了泡尿,蚁兵们真的立刻偃旗息鼓作鸟兽散了,可是想不到这下子可惹下了麻烦。第二天,肖玉感觉下身又疼又痒,仔细一看那东西又红又肿,他吓坏了立刻告诉了母亲,但不说尿蚂蚁窝的事情,怕挨揍。
  母亲带他去看村里医生,医生揣摩了半天,挠着后脑勺说,真是奇怪,你们去镇里医院吧!
  在镇医院,做了个x片子,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母亲倒没多责备他,只是说小孩子太狂净惹事,一天浪费了半年的鸡蛋钱。原来是母亲卖掉了家中多半年辛苦攒下的鸡蛋,才去得医院的。那蛋钱本来是准备送礼用的。后来,准备当教师的父亲终于没当成。肖玉至今也很内疚,觉得对不起父亲。
  小雪一边听着一边抿嘴笑着,知道因为鸡蛋钱的原因没送上礼而使他老父亲失去难得的工作机会时,便不笑了,眼睛里透出淡淡的悲伤之情。
  她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远处一辆一辆车飞弛而过却久久不发一言,仿佛还在为肖玉的故事宛惜着,就见一辆红色的出租忽然拐了一个弯儿,在他们不远处嘎然停了下来。一个戴墨镜的人推门走了下来,就有另一个同是戴墨镜的人从阴暗处的树林中走出来向他招手,二人相互嘀咕了几句,然后一起朝他们走来。近了,见其中一人还一瘸一拐地,手上戴着白手套。
  “是贾大!”小雪警觉地喊起来。
  不错,那个戴白手套的家伙就是一肚子坏水的“处长”贾大!另一个家伙留着阴阳头,头顶一撮毛长长的,嘴上长着黑胡子,晃着肚子螃蟹一样横了过来。
  看着两家伙来者不善,肖玉与小雪站了起来。小雪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肖玉说:“没什么,不要害怕。”
  贾大二人走到他们面前站住了。
  小雪道:“贾大,你要干什么?”
  “处长”挥舞着白手套恶狠狠地指着肖玉的鼻子:“不干什么,找你玩玩。等了多日不见影子,还以为你他妈的扎到沙里去了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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