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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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拾到一只紫色的扇贝,又有一次,买到活的淡菜。
  “街市的风光像那玻利。”香说。
  她的精神很差,这点我在初识她时早已发觉,但双眼却似不灭的火。
  伊仍然穿着黑色的衣物,多数是棉纱外衣加一条宽裤子,一双帆布鞋,粗心的人会以为那个贵妇在此度假,谁也不知她是病人。
  偶然我们也谈到生死问题,很隐约地说几句。
  她承认开始怕得狂叫,一年之后就习惯“没有什么大不了,人人的结局也如此。”
  又淡淡地说:“一百年前,人们死于肺病、麻疯、瘟疫、痢疾、霍乱、破伤风、水痘、麻疹、伤寒、甚至肺炎、肠胃炎此刻死无可死,全体患癌症。”
  我心中如打翻五味架,不知什么滋味,甜酸苦辣一起来。
  越了解得多,越是爱她。
  “在患病之前,相信你不会正眼看我。”她说“那时我不是一个可爱的人,我可以做得很绝。在以前,我会千方百计巧取豪夺把你弄到手然后摔掉,而你又偏偏是那种死硬派,所以我俩在一起是没可能的事,现在”
  她说得很对。
  现在她一切听其自然,我反而投降,拜倒在她的裙下。
  我说:“许久之前就爱上你。”
  “多久?”她很有兴趣。
  “远当我花尽精力来憎恨你的时候。爱与恨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对不相干的人,无爱也无恨。”我停一停“但那个时候,忙着忠于自己,忠于感情,在心中打仗,不敢承认,现在一切都两样了。”
  “因我活不长久。”
  我不敢接口。
  香宅的管家说日夜有人上门查询,要找关大雄,警察也来过了。其中有一位穿白衣的小姐,进了屋子后,把大厅所有可以摔破的东西都摔破,警察只好反转把她带走。
  我无言。
  “还有孙雅芝。”管家说“她很好,温言叫我们说出来,但我们发誓没有见过关大雄先生。”
  “很好。”我说。
  “赵三先生也来过。”
  都来了。
  “赵老太爷也派人来说项,并且瑞士那边的管家也说有陌生人查问过关先生。”
  我狠心地说:“你们没见过我,知道吗,从来没见过我。”
  “是,关先生。”
  “不要打电话来,可能有人装偷听器。”
  我实在不想香雪海受到騒扰。
  放肆的叮噹,她有什么权入屋大肆破坏?艺术家仿佛可以持牌照胡作在为,世人对他们的容忍力也到了极限。
  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的确无法与任性的凌叮噹共度一生,她那种恃才傲物的狂态令我难以忍受,我宁取平凡的,甚至在一般人眼中并不美丽的女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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