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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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骗了。
  花垂柳一身上等丝绸的湖水绿衫裙,腰间佩挂着一只蝴蝶形状的如意,发上钗着金凤簪摇曳生姿,互与颈上的璎珞辉映着,发出峥峥声,活似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但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个误入歧途的糊涂鬼,为了躲避吕宽的强横而走进老虎窝,骨肉尚能相连是她运气好,懂得如何在虎口下求生存。
  所谓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偏偏此山此水藏在重山野岭之颠,行来叫人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一不谨慎便会万劫不复,空留碎骨为之欷吁。
  说好了是帮单奕辰挽回岌岌可危的鞋坊生意,怎么单老夫人和之后见面的单夫人对她好得叫人心惊胆跳,一见面不问她生意可有起色,反而先送一堆她日常用不着的珍贵饰物,价值可抵十间鞋坊。
  是有钱人的奇特习性或是别有所图,她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好像背后有几双眼睛盯着,一步一步逼她走向风流鬼的怀抱。一想到此种可能性,眉头一颦的花垂柳一脚踏进刚建好的花圃,丝毫未察觉一株幼苗硬生生的在其脚下折腰。
  她实在不敢想像单老夫人的心肠这么恶毒,慈眉善目宛如菩萨般的老人家居然泯灭天良,挖了个火坑让她自个往下跳。或者是她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单府是何其望族,岂会接纳“小家碧玉”的她,大概是杯弓蛇影自己吓自
  虽然儿时神算子曾预言她是富贵闲人命,但她自觉应该和大富人家扯不上关系,过阵子等吕宽不再对她感兴趣后,就学爹什么也不做地云游四海,当个最清闲的贫穷富人。
  囊空心富呀!
  “啊?我的瑞兰,你你踩死了我的瑞兰”
  语气急促却声声慢的女音由花垂柳背后传来,她自然而然的低头一瞧“小草”随即惊呼一声抬起腿,但并非为了那株而是花圃里的软泥污了她心爱的绣鞋。
  “可怜的小生命呀!未见茁壮先夭折,我对不起你。”一名黄衫女子蹲在地上,当幼苗有生命似地与之交谈。
  好奇地望着她慢吞吞的掩土,花垂柳蹲下身一睨。“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单府的人吗?”
  “不算是,我是为单府设计庭院的人。”她说话极慢,并试图救回那株幼苗。
  “喔!”她头一回见人凡事慢得像在剥生豆子。“你一向都这么慢吗?”
  黄衫女子缓缓仰头“很慢吗?我觉得还好。”
  一说完,她突然什么也不做地望着一堆花石发愣,像是没元气的起身,一步、两步、三步不疾不徐的走到树荫下乘凉。
  如此古怪的举止叫人深感不解,哪有人花圃整理到一半偷懒,命好的闭目憩息,不管奄奄一息的花木曝晒在烈阳之下。
  “姑娘,你的花快死了,你不种吗?”有海棠、芍葯、玉兰、杜鹃和桂花,花垂柳边算着边跟到树荫下。
  “没感觉。”不想动。
  “嗄!”是她听错了吧?“种花也需要感觉?”
  黄衫女子慢慢地睁开明媚水眸。“心情不对种不出好花,不如不种。”
  “那这些花岂不是可惜了。”该不会是想反正单府有得是银子,不怕浪费。
  “没关系,待会三少爷会来收。”她语调缓慢地说。
  “三少爷?”怪异的不对劲感浮上心头。
  黄衫女子不愿多提的从身旁小篮子里取出一块饼递给她。“这是单府大孙媳饼西施的拿手糕饼,你尝尝,自从她到大少爷的饼铺帮忙后,生意好得不得了。”
  她的话引得花垂柳心一惊,试探的一问:“该不会二少爷的染坊也有一位擅染布的姑娘吧?”
  “好像有,不过听说她本来就是二少爷的”黄衫女子话还来不及出口,一阵风似的急性子男子长臂一卷,旁若无人地将她带走,仿佛她注定是属于他的人。
  “乱了、乱了,我真是搅进一滩浑水。”呆愣半晌后,花垂柳自觉头疼欲裂。
  希望是巧合,绝非她所臆测的那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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