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神相李布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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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干什么?刁氏双雄可没抢财劫色,也没难为人家!”
  “便是。原来把家已被发配充军,克管事认得刁氏双雄,那晚目睹刁家兄弟的义行,又听到他们父亲新丧一事,便找上门来,主要是因他懂堪舆之术,想自告奋勇,替刁老遗骸找个好穴位,不收分文。刁家兄弟这才知道克管事不是带人来抓他们,这才放了心,便给克管事引路,到刁老英雄的坟上去。不料,克管事一见坟地,即变了脸色,跺着脚切齿的道:
  ‘浪费了一个大好的穴地!”
  “为什么?”
  “刁家兄弟也忙问:‘为什么?’克管事叹着气告诉他们,原来这块地俗称‘粪头’,是三烂九绝之地,否极泰来,除非死者必须要天葬,还要四肢不全,更不能覆以棺木,掘地要深逾八尺方行,因地气已泄,不能掘地重葬,并需在九天后,移尸再埋,原地改种葛蒲,才能聚穴位之精华。刁氏兄弟一听,跳了起来,忙表明葬时无钱买棺木,且因人多,掘土甚深,当时野狗噬尸的事,并刚好这是到了第九天头上,克管事听罢大喜,即令重掘,要移尸他葬。刁氏兄弟将信将疑,克管事道:‘这是能庇荫后人大富大贵的穴位,决不可把地气白白泄了。’于是三人动手,掘出余骸,忽见坑里有两把手叉子,原来正是那晚刁氏兄弟抢劫,插在腰畔防身的,悲怆匆忙间遗下在坑里,克管事仰天长叹道:‘天意,天意!’”
  “又什么天意了?”
  “这却不是好事。原来这穴位是见不得金器的,一旦见兵刃,则富不耐久,贵不堪留,暴发暴毙。且不能见金,见金则凶;亦不能遇布,遇布则危;更不能逢水,逢水则亡。”
  “怎么会这样玄?什么叫见金?什么叫遇布?又什么叫逢水?”
  “刁氏兄弟也是这样问,克管事却说:‘日后你们自然便会知道,愿多作善事,常怀善心,自消灾解危。’刁氏兄弟都有些莫名其妙,更不以为然。说也奇怪,过了不久,刁氏兄弟的一身武功,竟为西厂头子罗祥所重用,成了他的亲信爪牙。刁氏兄弟一旦得势,便作威作福,强辱民女,残害忠良,鱼肉百姓,可谓无恶不作。”
  “我呸!这样富贵法,不如不富贵!”
  “许多人一朝得势,便忘本来。起初克管事亦替他们管账,后来见他们实在闹得不像话,也黯然别去,临行前还挥泪说;‘是我害了你们。’刁氏兄弟以为他心生叛逆,着人拦途把克管事杀了。”
  “岂有此理!刁氏兄弟一入阉党,人心大变了不成?刁老英雄一生耿介,泉下有知,如何瞑目?只不过这又关招善翁啥事?”
  “招善翁在六十岁以前,都很贫寒,只不过他穷虽穷,行善如常。招善翁每到街上,只要看到被人遗弃的小狗小猫,或饿得奄奄欲毙的小动物,必定加以饲养,或买下放生,或抱回家里抚养,对蛇。狼这等恶毒兽类也不例外,至于乞丐、贫穷,更加体恤关照,以致他每次外出,不但人人都称他‘招善人’,连每头的猫狗都瞄瞄、汪汪的向他招呼。他只是一个编草鞋的,但被人称作‘招善人’,可见行善全凭心意,不分贵贱啊。”
  “招善翁真名不虚传。”
  “有一次,邻家财主特别关照招善人,招善翁打了一百对草鞋,得了一笔小钱,路上遇见一位外来的青年相士,相士看了他一眼,咦了一声,再站定端详他的颜面。招善翁以为相士要招揽生意,便要赠帛,相士摇头谢拒,只说:‘去买块地吧,越大越好,越荒芜越妙。’招善翁莫名其妙,但见相师器宇乌宇不凡,想想也想买块地以终老,把那些可怜无依的小动物和贫寒孤儿,觅一遮风蔽雨之处,便在九釜山阳买了块高地,不料”
  “不料什么?”
  “你道这块地里有着什么?”
  “有着什么?”
  “黄金啊!招善翁本待闲来耕作,不料却掘出了金矿。乡人中有专冶金银的,都自告奋勇,来替招善翁开采。这一发掘,金矿源源不绝,偏是除了这块荒地,到处连半点银砂都无。
  招善翁从此发达,人人都说善有善报,招善人成了招员外,他第一件事便把原先地主找来,金矿收益,还赠他一小份。又四处打听那相师的下落,终在邻县找着了他,恳意力邀,愿常年供奉。相士始终微笑不允。只说:‘祸福无门,因人自招,招员外行事仍持善心,万勿忘形。’可是招善翁仍三番四次力邀,盛意拳拳,相士便说:‘你跟我在前山最面风向阳处,起了一间屋宇给我,每月供我八十两银子,如何?’招善翁口里连忙作允,日后,也真的在相师指定之地建屋,还按月嘱人把银子呈上”
  “那相师拿这么多的银两干什么?他真的爱财么?”
  “这里面可有下文。招善翁暴发后,可忙这忙那,便不得暇重访相师,也把此事忘了,只吩咐长工帐房,把钱按月送去。招善翁也行善如故,和蔼如昔。如是过了大半年。这时候山阴刁氏兄弟的顶头上司罗祥,竟被刺杀,刁氏兄弟生性好赌,暴富后更滥赌,弄得告贷无门,加上一些九流术士和心术不正的堪舆师,在刁氏兄弟耳边进谗,说什么山阳招尚慈在前山截了你的龙脉,应想个法子治他云云。刁氏双雄因心生毒计,竟向锦衣卫头子马永成密禀,以得马永成的信重。果然,马永成假公济私,以招员外私掘国宝为名,家产、矿场一概充公,归刁氏兄弟接收。”
  “哎呀!这样一来,招善翁岂不又打回原形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富贵本是浮云。只不过,招善翁正仿惶无计,忽有小厮来请,招员外心中疑惑,直至到了那屋前,只见布置幽雅,隐约记起这是当日自己命人为相师所建之屋宇。这时,相士自内厅步出,笑着告诉他:‘我早料有此劫,替你在此龙脉留住了龙眼,任谁夺去了龙身都无用,徒招灾害而已。此时此地,注定要有两家致富。但一得凶终,一得善终,只凭个人修持。’招善人这才知道,相士把他按月的银两,把街头上的乞丐,贫病之上,乃至猫狗禽畜,全收养此处。使招员外有此存身终老之地,他自己却一文不取。”
  “这相士莫非是神仙中人,难道他是”
  “你别忘了,招善人虽有着落,但刁氏双雄并不放过,偏是矿场易手后,遇上北河汇滥,矿场全灌了水,矿场全坍塌了。马永成迁怒双刁,双刁挂怨于招善人,竟恶向胆边生,又闻说招善人在山阳处过得不错,便学当年故技,深夜持刀,要劫招员外出气。
  “哎呀!”
  “还好,他们一翻进墙来,就遇上了那青年相士。两人施展万胜刀法,非但不得一胜,且连那相士的衣袍也沾不上。相士一掣长竿,一招便打落二人手中的刀。竹竿一抖,原本收卷在竹竿上的白布,便霍地扬了起来,上面书写着五个大字”
  “什么字?”
  “‘神相李布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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