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春媚江南(1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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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鱼
  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
  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
  天朝康清五年三月,江南的美景在细雨连绵中如诗如画。已经是大姑娘的云寒穿一身烟青色的衣裙,裙角被掀起来掖进腰间紫色的丝带里,露出一小截腿来,玲珑的脚上套着象牙白的雨靴,因为刚刚从外边回来,雨靴上沾了几点塘边的污泥,更带了些乡土的气息。而她腰间那紫色的丝带极细,却是一圈圈的缠绕着她纤细的腰肢,硬是缠了十几圈,也足足裹住了她三寸多宽的裙腰。
  “哎呀呀,今天的雨下的真是缠绵。愣是让那打渔的小哥儿误了出船的时辰,耽误了咱们吃鱼。”云寒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用柳枝穿着的两条一尺多长的鱼扔进一只灰色的瓦盆里,手都不洗便去解头上的斗笠。
  “慢着。”一声沉稳的低喝从她头顶响起,然后一双白皙的大手伸过来,替她解开了脖子上斗笠的绳子,“瞧你手上还沾着鱼鳞呢,就胡乱的摸。还有——以后不能乱用词语,你见谁能用‘缠绵’二字来形容下雨的?”
  “谁说不能用缠绵来形容?你又没看见人家打渔的小哥儿……”云寒撇了撇嘴,扮了个鬼脸,转身端了鱼就要出去。却冷不防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咦?你干嘛?刚才不还说要立等着吃鱼吗?还非得叫人家冒雨去买,这会子怎么又不急了?”
  “唔——似乎还有件事情比吃鱼更急……”男人的手在云寒转身的时候并没有松开,而是用力一带把她带进坏里,双手霸着她的双肩,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不再说话。
  云寒被一种热热的气流环绕着,而那热气的源头正是自己头顶上那张沉稳俊逸贵气逼人举世无双的脸上那张性感到让她看一眼心跳便会加快几拍的薄唇。
  只是她此时却极为不享受这种感觉,因为她的手上还带着那两条该死的鱼身上掉下来的鳞片,衣衫上还带着外边潮湿的雨气,裙角也极不雅致的被掖到腰带里,她是很喜欢这个男人不错,但却不容许自己在这么不完美的状态中被他吃掉。
  于是她嗤的一声笑了起来,调皮的仰起脸看着微恼的男人:“您老又不想吃鱼了?难不成您是诚心耍我?”
  男人深情的表情被云寒小姐不正经的调笑打乱,再加上她那根葱白一样带着两片鱼鳞的手指在他面前轻轻地一划,他便迫于无奈放开了双臂还她了自由。
  “死丫头,偏生这会子又调皮起来。”男人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进了里间,江南独有的蓝色印花门帘一晃,硬生生把云寒的眼睛给晃得生疼。
  皱皱眉头,撅撅嘴巴,低低的骂了一声:“臭青岚,臭山风,臭屁山风……你讲情调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状况,偏生人家讲情调的时候你这臭男人缅怀你那深情不愈的皇后,人家衣衫不整满手鱼腥的时候,你又跑来拉着人家调情……臭男人……”
  嗯,没错,刚刚拉着轻灵貌美的云寒小姐调情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朝一代圣君当今皇上的父亲太上皇皇甫青岚同学。他久居宫里,心情沉闷,新君勤政爱民又不让他操半分心,于是便寻了个借口搬出了京城,叫人在江南一带修建行宫,带着几个随身的宫女太监跑出来游山玩水来了。
  这日正是他一时兴起,改了读书人的装束,扮作一个屡试不中的落魄秀才带着云寒和两名侍卫租了船顺着秦淮河一路游玩到了一所古镇,见此处风轻秀丽民风淳朴,又因遇着雨天,便租了个临水的客栈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余天。恰逢雨季,正好误了归期。索性便只把他乡当故乡,痛痛快快的长住下来。
  对酒
  而此时客栈对面的一家酒肆里,两个男人相对而酌。
  其中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实际上也不一定是四十岁,他的容貌看上去也不过时二十多岁的样子,却偏生留了一撮小胡子在唇上,加上那深不见底如千年深潭一样的眸子,却闪烁着四十多岁的智慧,而那长发如墨绾在头顶,横插一支碧玉簪,一身水纹玉色长衫,腰间同色纳绣双螭纹腰封,手中把雨过天晴色的青花瓷酒杯,一脸沉醉的表情又像是三十多岁的饱学之士。
  “黛云远淡,天鹏展翼,但笑风流谁人省?”饱学之士喝了半口酒,醉眼迷离的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嗯,若说这是个男子,倒不如说是美丽的女子扮了男装更加贴切。
  她一身水青色云纹长衫,墨发如她对面的男人一样以一支碧玉簪绾在头顶,只是耳前却多了两缕碎发,给她美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妩媚。尽管穿着男装做男儿家打扮,但她一举一动分明就是个美娇娘的样子。
  听了对面男子的词句,这女扮男装的小娘子略一沉吟,张口便对了上来:“半湖烟雨,一枝丹碧,任他风雨任他晴。”
  “玉儿。你的文采,为夫这辈子是赶不上了。唔……来来来,陪为夫干了这杯,你看这雨总下个不停,对面有个客栈,不如咱们且住下,待雨住了再南行吧?”
  “我们都当了外祖父外祖母了,还只管玉儿,玉儿的叫。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
  “笑话什么?玉儿,玉儿,玉儿……我喜欢这样叫,还要叫一辈子呢。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就不叫了不成?不叫你玉儿,那叫什么?王妃——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微服而行。若是叫百姓们知道了咱们的身份,你不怕招惹许多麻烦?”水溶邪魅的笑容引得酒肆外边的一个撑着船缓缓而行的渔家姑娘一个不注意,手中的竹篙撑斜了,一下子戳到了河边的青石上,渔船摇摇晃晃,几乎没把那姑娘给丢进水里去。
  黛玉忍不住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小声说道:“祸水。”
  水溶浓眉一挑,斜飞的凤目里笑意流转,身子慢慢的凑过来,在黛玉的耳边悄声问了一句:“玉儿,吃醋了?”
  “臭美吧你。害了人家姑娘,看你怎么收拾。”
  “这却不怕,渔家女个个儿都是水中的鱼儿,哪有鱼儿怕水的道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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