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的背叛_第二部(35 /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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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夫根尼把身子直往后缩,因为伯恩已经让奥列克桑德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直立的拳师犬和乌克兰人一般高。“我不知道,”叶夫根尼说,“我发誓,我全都告诉你了。”
  伯恩一松开奥列克桑德,它就像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叶夫根尼·费奥多维奇发出了惨叫。他被拳师犬扑倒在地,裤裆处顿时露出了一块湿迹。
  片刻之后,奥列克桑德坐到叶夫根尼的胸口上舔起了他的脸。
  “要说货运港口,基本上只有两个选择,”帕夫琳娜医生说,“一个是敖德萨港,一个是西南方向的伊利切夫斯克港,离这儿大约有七公里。”
  “你会选哪一个?”马修·勒纳说。他们坐在帕夫琳娜医生的车上,正朝敖德萨市的北端驶去,那儿是船坞的所在地。
  “敖德萨港当然要近一点,”她答道,“但警方最起码也会派点人把那地方监视住。反过来说伊利切夫斯克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它离搜捕的核心地带比较远。那儿的警力肯定会薄弱一些——如果有警察的话。另外,伊利切夫斯克港的规模较大,更为繁忙,货轮的班次也要多一些。”
  “那咱们就去伊利切夫斯克。”
  她换了个车道准备拐弯,好掉头开往南方。“他们的惟一问题就是路障。”
  ***
  莎拉雅驾车驶离主干道,专拣偏僻的街道走,有时甚至开进了斯柯达勉强能通过的小巷。
  “即便这样走,”伯恩说,“我觉得咱们在赶到伊利切夫斯克之前都还有可能碰上路障。”
  他们把叶夫根尼·费奥多维奇丢在莎拉雅那位朋友的院子里,暂时交给奥列克桑德看管。再过三个钟头,等到放了叶夫根尼也无关紧要的时候,莎拉雅的朋友就会让他走人。
  “你感觉怎么样?”莎拉雅驱车开过狭窄的街道,路两旁都是货仓。他们能看到远处伊利切夫斯克港的一台台门座式起重机和浮吊,就像是伸长了脖子的蛇颈龙。从偏僻小路走要慢一些,但比走主干道安全得多。
  “我挺好的。”伯恩回答说,但莎拉雅知道他在撒谎。他仍旧苍白的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他的呼吸并不均匀,而且没有正常人那么深。
  “这消息可真叫人高兴,”她狠狠地挖苦了他一句,“因为不管你喜不喜欢,再过三分钟左右咱们就要碰上路障了。”
  他朝前望去。前方的几辆轿车和卡车已经停了下来,排着队准备通过缺口——构成路障的两辆武装警车横在路中央,坦克般结实的侧面车身正对着开过来的车辆。两名身穿防暴制服的警察在盘问车上的人员,查看轿车的后备厢,或是卡车的后车厢和底盘下方。他们板着脸,有条不紊地慢慢盘查,而且非常仔细。显然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漏洞。
  莎拉雅摇了摇头。“咱们过不了这一关,我也不能走别的路。我们的右边是海水,左边是主干道,”她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后面的车也排成了队,而且还有另一辆警车,“连掉头都不行,很可能会被警察拦下来。”
  “那就该执行第二套方案了,”伯恩的语气很严峻,“你盯着咱们后头的警察;前面的那两个我来负责。”
  瓦列里·彼得罗维奇冲着房子边上的砖墙撒了一大泡尿,回身朝自己值勤的位置走去。他和搭档给派到这儿守着,留意那些在路障前排队的车会不会试图掉头。一想到这个差劲得不能再差劲的任务他就窝火,心想这恐怕是因为自己惹毛了中士。没错,掷骰子玩牌的时候他确实赢过中士,每回都让那家伙掏出六百卢布。而且那家伙确实是个睚眦必报的狗杂种。瞧他把米哈伊尔·阿尔卡诺维奇整得有多惨,那倒霉孩子只不过是误吃了中士的小酥饼。愤愤不平的米哈伊尔·阿尔卡诺维奇后来跟瓦列里说,那饼子难吃得要命。
  瓦列里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来改善自己每况愈下的处境,这时他注意到有个人从排在车队第七位的一辆破斯柯达上溜了出来。瓦列里·彼得罗维奇的好奇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沿着那排货仓的门脸向前走去,两眼始终盯着那个人影。瓦列里刚看出那是个男人,人影就偷偷溜进了两座房子之间满是垃圾的小巷。警察往路两头看了看,发现除了自己谁都没注意到那个男人。
  约莫有半秒钟的时间,他想掏出步话机通知搭档发现了可疑人物。但就在那一瞬,瓦列里意识到这正是他重新博得中士青睐的大好时机。见鬼,他可不想让机会白白地从手中溜走,让别人抓到那个可疑的家伙——此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要追捕的逃犯。瓦列里绝对不打算成为第二个米哈伊尔·阿尔卡诺维奇,于是他拔出手枪,像一头准备撕咬毫无防备的猎物的恶狼那样舔了舔嘴唇,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
  溜到货仓后方的伯恩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就选定了绕过路障的最佳路线。通常情况下绕过路障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是他发现自己此刻的状态根本不能用“通常”二字来形容。当然,以前执行外勤任务的时候他也受过伤——而且还是许多次。但他很少会伤得这么重。从驯犬师家里出来的路上他好像就有点儿发烧,现在更是觉得浑身发冷。他的前额烧得滚烫,嘴巴也干得厉害。他不仅亟须休息,还需要再注射抗生素——大剂量的抗生素——这样他才能真正摆脱刀伤导致的虚弱状态。
  休息无疑是不可能的,到哪儿去弄抗生素也是个问题。出于极为迫切的原因,他必须尽快离开敖德萨,否则他就可以去找中情局的医生。但现在这同样也不可能。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货仓后面的露天区域。一条平整而宽阔的路直通装卸站台,路边到处都停着冷藏卡车和半挂车。有的车尾部对着站台,有的则挂着空挡停在路的另一头,等着司机回来。
  伯恩朝与路障平行的位置走去,路障就在他左侧建筑物的另一边。他经过了几辆停在路边的叉车,又闪身躲开了匆匆驶过的另几辆。它们已经叉起了大木箱,正从一个站台开往另一个站台。
  他看到了追来的人——那是个警察,身影在一辆叉车的漆面上映了出来。伯恩并没有停步。他忍着疼痛爬上一个装卸站台,从高高堆起的两排箱子中间走到了货仓的里面。他注意到所有的工人都戴着港口的身份牌。
  他一路找到了更衣室。换班的时间已过,铺着瓷砖的更衣室里空无一人。他沿着一排排衣物柜往前走,随便挑了几个柜子撬开锁。第三个衣物柜里有他要找的东西:维修人员的工作服。套上衣服的时候,伯恩身侧的伤口还是一阵阵地放射出剧痛。他在工作服里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却没找到身份牌,不过这个问题他知道该怎么解决。走出更衣室时伯恩碰到了正准备进门的一个人身上,急忙嘟哝着说了句抱歉。他一边匆匆往装载站台那边走,一边戴上了刚才偷到手的身份牌。
  他环顾四周,却看不到追踪者的身影。他继续往前走,绕过了一辆辆卡车空着的钢制驾驶室。工人们正忙着把车上的货物卸到混凝土站台上,每一只木箱、铁桶和集装箱都得与船货清单或提单仔细核对。
  “站住!”身后有人喝道,“站那儿别动!”伯恩看到那个警察坐在一辆空叉车的驾驶座上。他把叉车挂上了挡,径直朝伯恩开来。
  尽管叉车的速度并不快,伯恩发现自己的处境仍然非常不利。径直驶来的叉车正好把伯恩困在了比较狭窄的空间之中,一边是停着的卡车,另一边则是一栋好似碉堡的粗糙混凝土建筑,仓储公司的办公室就设在这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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