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扑朔迷离(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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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一想,我疑心稍去。
  冷眼斜瞄了一眼前面色阴睛不定,各怀心思的一干众等,冷哼一声,继续问道:
  “如你等所言,是李家大夫人请诸位来料理夫君后事,这倒无可厚非,可是,的谓不肖有三,无后为大,敢问一声,那个,让吴氏带着李掌柜的唯一的骨血为殉葬,让李掌柜断子绝孙,断其香火,是刘氏的意思?还是哪条族规所定?本县倒也想见识一番?”
  “大人,那个,……是刘氏提及,他家老爷与吴氏鹣蝶情深,多次发愿,生同寝死同穴,希望我等顺从死者最后的遗愿的。至于那孩子,刘氏未曾提及过……而咱们以为是吴氏不愿共葬的推托之词……”
  李长生口气虽硬,眼神却不停的闪烁,对其心虚表露无疑,这一番言辞的真实性,便颇让人怀疑。更不提先前诸人种种出言不逊中的涉及言语,也透出他们明知吴氏有身孕有情节。
  一想至此,我便觉齿冷,心中无限鄙视:“真果如此,那么,族长与诸位且在此稍侯片刻,待我传来李家大夫人到此,双方当面对质可好?”
  “大人,那个……刘氏虽没如此露骨言明,可那话里话外所透的意思,大至如此……”李常生不由苦了脸,“这种事,不过口口相传,又牵扯到不肖有三,无后为大,断人血脉的话题,那李家大夫人肯承认才怪。”
  说实话,李常生心里也暗暗后悔。
  只怪自己当时也是财迷心窍,原以为凭这一族之力,逼一个小小妾室陪葬,并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位县令大人突然到来,打乱了一切。
  如今,那位县令话里话外,所透出的意思:谁贪这李家家产,怕就跟李掌柜的死,有着干系。
  虽说自己倒是自身影正,可这自古民不与官斗,纵然这李氏族长一位在族人面前,端是风光无限,但官字两张口,从来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的,若他真要有意抹黑,小小一介布衣平民,又如何能与官争。
  何况,此事,本是李家家宅内斗之事,既然这李茗死的蹊跷,自己却没必要趟这混水,一念至此,李常生咬咬牙,继续道:“也是小老人一时贪念,那吴氏派人请我时,也派人传说:说她如今唯此一桩心事放不下,若此事能如他愿,她亦别无所求,将常伴青灯古佛,这李家万贯家产,便由族人共同处置的。她绝不干涉。这财帛动人心,小老儿……唉……惭愧啊……”
  “大人,这大夫人好恶毒的心肠,求大人为我作主。”
  听得族长此言,一直在我身后,未再开口的吴氏,终于双膝跪地,哭诉着。
  我心中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闹腾得如此利害,却不见李家半个仆人的身影,就只有吴氏一个孤身在此。
  对于那个未见过的刘氏手段狠毒,不由啧舌。
  然而,转念一想,一直被丈夫冷落,犹如守活寡的刘氏,这些年的日子怕也难熬,如今也只有在其夫死后,散尽家财,以图一泄多年压积于胸的恶气,下细想来,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或是身为女儿身的缘故,这一番将心比心之下,我反倒对那刘氏反倒隐隐同情起来。
  而且,这李常生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这种丢脸的事,他却的一下子便合盘托出,这般配合之下,偏让我越发奇怪起来。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如今你虽受惊吓,人无大碍,此事,就此作罢吧。”
  听我得如此说法,吴氏面有不甘,然而,看看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却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别过脸,无声悲啼中。
  而另一边,那些李氏族人的面色,则有稍微好转的迹象。
  既然大人连刘氏那个正主的行为都不打算追究了,那么,从犯如他们,自然也就更不用提了。
  而族长已说出此事。众人心知事到此刻,这李家家产想来是无望了,若是在纠缠下去,惹怒了县令,再被冠以嫌犯之名,锁拿进衙门去,纵然自持自身清白。可以前任县令的种种来看,那衙门里,再怎么清白的人进去,纵有金钱打点,怕也得脱层皮才出得来的。
  一念至此,那人群中靠近门口处,竟有人三三两两开溜了,而排前的各位,也开始缓缓后移。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偷溜,可那位李族长,却是想溜也却没那胆量,犹豫万分。
  我今日到此,本为查案,明知今年买砒霜的人家只有两起,又没有借案生财的打算,先前那番说法,不过是想把这一干人等打发走就好。
  如今见得诸人气焰已消,我倒掂记着正事。也不欲多跟这些个财迷心窍,却并没有真正恶行的人多作计较:“李族长坐立不安的,莫不是家中事挂心?”
  这般明显的给台阶举动,人老成精如李常生,怎会听不出来:“对对对,大人所言及时,我这才想起,家中有些要紧的事,那个,既然大人来此,那么,这儿的事就拜托大人,小老儿先走一步了。”
  “是啊,我也才想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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