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再看西厢记(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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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白圭话虽硬气,但心里却是一片苦涩。他的确可以不惧魏谦,然而魏谦身后的那位礼部尚书若要真出手对付他,他一个四品文官的确是束手无策。张白圭知道自己的倚仗所在,可在赵崇明面前,以昱王软弱的性子定是保不住他,而以龚肃的为人,就更不会为了他而与赵崇明决裂。
  魏谦突然胡须一颤,眉毛一挑,呵呵轻笑出声。
  这笑声将两人之间如同冻结如百丈寒冰一般的气氛给撞裂了。
  这次魏谦主动拿过张白圭身前的酒杯,一边倒酒,一边笑着问道:“可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张白圭一时愕然。
  魏谦倒好了酒,递向张白圭。张白圭迟疑地接过,眼神变幻不定。
  魏谦自顾端起自己满斟的杯酒,虚敬了张白圭一杯,说道:“叔正,其实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
  张白圭不解:“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因为恭王而迁怒于我,想要报复我。可是,你为何不直接将这些秘密大白于天下?如此一来,我魏道济在这大明的天下便再无半分立锥之地。可你没有这么做,而是大费周章地借靖王的手来谋害我。我甚至能笃定,这些事此前你决不曾对第二人说过,哪怕是昱王。”
  张白圭眼神有些闪躲,并不答话。
  魏谦则步步紧逼道:“因为叔正你知道,一旦你先父张茂恭的这些旧事公之于众,且不说他死后的哀荣会被一一褫夺,更要紧的是,你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说到底,你算计最多的还是自身的利弊得失,你此番设局害我,为报私仇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你想让赵慎行与靖王斗个你死我活。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功臣,将来更是你入阁的跻身之阶。”
  张白圭被直戳了心事,脸色发白。他自知强辩无用,索性反问道:“是又如何?”
  “我说了,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从前你和我能因利而聚,往后自然也是一样。于你而言,赵慎行和龚敬卿都是你入阁前的阻碍,既然如此,哪一个去不是去?哪一个留又不是留?”
  张白圭终于明白了魏谦的意思,不禁神色大变:“你这是要对付龚敬卿?”
  “不错,我会帮你把龚肃弄走,而你到时候只须顺水推舟,在关键时候推上龚阁老一把便是。自此以后,昱王府上自然唯你张叔正马首是瞻。”
  不得不说,魏谦的条件立刻就打动了张白圭。他从前不是没有想过把龚肃挤走,只要有龚肃一天,他张白圭就不是昱王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选。然而龚肃已是阁臣,不是他能轻易算计的,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龚肃与昱王师徒多年,情谊笃厚,为了日后着想,陷害龚肃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脏了他的手。
  张白圭沉吟了片刻,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何事?”
  “当初恭王费尽心机,将令尊扶持上位,究竟是想要他做什么?”
  听了魏谦的问题,张白圭犹自不敢置信,将信将疑道:“当真?”
  魏谦知道张白圭的疑虑,讥笑道:“不然的话,以叔正你今时今日的处境,又能帮我做什么呢?”
  张白圭脸上一红,虽然魏谦的话不好听,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从前他在暗,魏谦和靖王在明,所以他才能设局算计。可如今局势分明,他一个四品官在这红袍满地的京城里的确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张白圭犹豫了一会后,说道:“依先父临终所言,当年恭王只是让他上书议礼,请今上尊生父献王为皇考,而尊先帝为皇伯。”
  魏谦抬眉看了张白圭一眼,没有说话。
  张白圭自知这回答不能让魏谦满意,又细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恭王料定杨元和身为弘德帝托付社稷的股肱重臣,必定会和一干老臣反对此事。因此恭王让先父在最后关头请出先帝遗诏。”
  魏谦眉头一皱:“先帝遗诏?弘德帝的遗诏不就是让杨元和在宗室里择一血脉亲近之人承继宗庙?但是献王因为先于弘德帝薨逝,所以杨元和才让今上袭了献王爵位,然后继嗣帝宗,登基为帝。这其中莫非还另有内情?”
  张白圭摇了摇头:“弘德帝驾崩之时,先父不过只是地方上的小官,后来也都是照恭王的谋划办事,并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魏谦知道张白圭这话不假,也便没有再追问。只是这个答案让他心中难免有些苦闷,抬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魏谦大病未愈,正还有些虚弱,这酒水入喉,浇得胸口是火烧火燎的难受,顿时就剧烈咳嗽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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