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刑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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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狱卒打了个趔趄,缩头缩脑道:“昨日就卸了,右监大人还请了医馆的人来过。”
  我心里骤然一紧,只觉得不妙。人一旦入狱,除却老幼病残,一律按照罪行佩戴相应的刑具。此番兄长遭他人陷害,只身入狱,只怕受了多少折磨。然而想起初次入宫时,姑母曾说过姜昭仪的内侄姜祢为廷尉,掌刑狱,而如今陆家式微,我也不好发作。
  狱卒引着我们进了内院,陪着小心道:“陆公子今日一早放出来的,虽然在牢狱里,但身体没病没灾的。”走到一个小屋前,一边命人开门,一边道,“亭主这里就是了。”
  房间很小,想必是许久未用过的,里面全是灰尘,窗户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蛛网。坐榻上铺了个破旧的席子,泛着一股子怪味,兄长就坐在席子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囚衣,闭着眼睛,也不说话。衣服、头发还算干净,看得出来是梳洗过的,但他脸上和手腕上的伤痕却更加触目惊心。脖子上是一大片淤紫,虽已上了药,但依旧是一片血肉模糊,可见是用了枷刑。
  我见此情况早已按捺不住,不禁心头大怒,沉声道:“名为用刑,何异于杀人。”
  “亭主此言差矣。”
  那声音细长尖挑,此时立在我面前的是一男子,头戴长冠,额发高而脸略尖,通过他的服色判断,可知他便是九卿之一,廷尉姜祢。
  我冷笑道:“姜廷尉闻风而来,不知有何高见?”
  姜祢亦不退缩,道:“用刑之典,由来尚矣。肇自古先,以及三代,而圣哲明王未曾改。刑者,非残民过戮,而是救奸。当日亭主兄长以误军之罪入狱,处以枷刑,不过是使刑者思为恶之永痛,并无它意。自然,此案如今尚有待查确,但依当时情形,众人皆不知羊懋与刘通书信往来之事,对陆公子也只是以罪论处。亭主博学多识,深明皇典,定能明白刑法惠侔造化之处,还望海涵。”
  我打量姜祢许久,思忖片刻。按照他那番话,所用枷刑只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所做的适当处理,魏国刑法原是依各朝刑律而定,但其中也不无模糊的地方,比如内监用刑就是一处。我若轻言责怪,并不占理。更何况,从姜祢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也并非庸碌之辈,而是颇有才学,如此更应该小心应对。
  我只淡然一笑,不予置喙,转身命云岫拿来早已备下的换洗衣裳。(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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