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天发现(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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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秋心想,看来这事多少要和石崇有些关系了。王敦喝完,又继续说道:“昨日宴前石崇、王恺以珊瑚斗富,石崇那两尺高的珊瑚为陛下所赐,中原罕有,大哥以为石崇有多大本事能拿出那几株连圣上都没有的三尺高的大红珊瑚来?”
  被他这样一说,刘秋也开始怀疑起来,“昨日我也疑心石崇那几株大珊瑚从何处得来,几年前我们押的那两艘船上倒是见过,只是现在无法确认是否就是当时我们在船上见过的那些。”
  王敦又道:“兄长有所不知,这石崇现在荆州刺史任上,已有数次指使手下劫掠过往商人,朝中早有传闻,只是圣上还不想对他动手罢了。最近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迅速爆富本就让人生疑惑,更何况他父亲过世时兄弟几个均分得遗产,只有他一文未得,连起家的本钱都没有。再有,昨天席间那些侍女多用珊瑚、象牙、犀角、珍珠、琉璃等物,这与我们丢失的那两船来自南海的货物非常吻合。石崇若是普通致富,何以多用南海之物而少用中原常见的金银?那么多的南海货物如是他自己贩得,以我王家之盛尚无法获得南行的路线和优秀向导、船工,他石崇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的?只有劫掠了那两艘商船才最为合理,船上十数亿计的货物是进价,到了洛阳便可得十倍、百倍之利。他手中故此才迅速积累了百亿甚至千亿钱的巨富。”
  刘秋看着王敦一口气把肚子里的话全部倒完,喝了一口酒道:“看来这次基本就是石崇无疑了,只是他如今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年你我见时他还一心都在军中,连从王恺手中赎回绿珠所费的十斛珍珠都要别人代出。”
  王敦擦了擦脸上渗出的汗,“大概是之前穷怕了,后来才发现钱财的好处就越发不择手段吧,很多事只要开了个头,后面就很难停下来,只知道一味向前,连自己将要去向哪里都不再知晓。”
  刘秋细细品味着王敦这番话,不由得还是替他昨天的举动担心,“不过你不觉得昨天你的表现会让石崇生疑么?”
  王敦一仰脖喝光了酒壶里全部的酒,“切,他石崇不过就手上的铜钱多了些,若论势力,我王家怕过谁来?如果撕破脸更好,我便要到朝中告他,还要让公主也去告诉圣上这荆州刺史倒底是个什么货色。另外,那船上我王家只占了很小一部分,两船货大多是太子妃的采买,他石崇要和贾妃为敌,他要来便来好了。”
  刘秋也将自己壶里剩下的酒全部喝光,“你家代别人买货,损失了那么多,那些人没为难你们吧?”
  王敦叹了口气说道:“即使我家势力再强,人情再硬,也架不住产生了十数亿钱的损失,太子妃更是给了我大哥好一阵脸色。幸好有太子手下的诸葛京作证,我和他报官后沿江便有人报告说看到过那两艘船,只是后来再无踪迹,想来应是在哪里转移了货物。再后来你病了一年,中间又差点没缓过来,更让人相信确实是我们被人劫了,所以只能说我家还没被逼到无法出来见人的地步。因此昨天我在席上发觉原来石山崇就是劫匪时才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本想直接说出来,但犀角在中原本就极少见,知道白犀角极为稀罕的就更没几个人了,故此并不足以说服众人,所以我只好极力压抑着愤怒不发一言。”
  刘秋晃了晃手里已经空了的酒壶,“那你准备回去和你族兄说起此事么?”
  “那当然,这十几亿钱让我王家憋屈了一年多,怎能如此轻易放过。”王敦说罢,把酒壶扔在一边,起身上马说道:“我这就回去和濬冲去讲,定不放过石崇这个贼人。”说罢扬鞭而去,只剩下刘秋一个人坐在路旁。
  刘秋想想这趟跑出城这么远也算不虚此行,基本搞清了昨天王敦在石家莫名其妙发飙的原因,更惊悉原来石崇才是上次劫掠商船的幕后主谋,心下无事,于是翻身上马又向洛阳城折回。
  刘秋这次从家中出来虽只数日,但无论是金谷园的富丽奢华,还是石崇为劝酒而连杀数名侍女都深深震撼了他;而其后在白马寺外王敦分析出石崇才是两艘天价商船的真正劫持者更是让他难以平静。这两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一时还来不及消化,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回家向父亲报告了这趟出门的所见所闻。
  刘瑾半晌无言,只是坐在案旁不停地呷着盏里的水,过了许久,才淡淡地说道:“看来事情可能真如王敦所说的那样,是石崇派人劫了那两艘商船,不过这件事我觉得并没有那样简单。石崇是胆大妄为,他父石苞也曾做到过大司马这样的高位,不过石苞早死,石崇和几个长兄也再未做到高官,以他现时的形势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独自去劫持朝中那么多权贵那两艘天价的货船,此事必定还有其他大人物在背后。”
  刘秋也觉得父亲说得有理,“可是王敦已决定将此事告知王戎并将此事上报朝廷呢。”
  刘瑾摆了摆手道:“此事必定没有如此简单,你且先不要卷入此事,我想王敦也没那么顺利。至于之前王家曾许诺的十万钱货物,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且当它从来没发生过,而江南顾、陆几家今后你也不要主动提起南海贸易的那些事”
  刘秋点了点头,“之前承诺的那些钱和南方的贸易路线我从没放在心上,举报石崇这件事我确实很想帮忙,不过若这后面都是朝中权贵,我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家中闲了些日子,这一日刘玫传来消息,顾荣到洛阳了,而且现下在拜访王戎、石崇、张华这些朝中重臣和孙秀这曾经的孙吴故旧。虽然陆机和陆云兄弟来洛阳已经有多半年时间,但二人仍旧没有得到一官半职,每日只能在王家别墅中虚度时日。这个当口顾荣又从江左跑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江东大族对权力和地位的过于热衷么?虽是这样,刘秋也知道想不出什么结果,依旧闲在家中每日帮着刘玫打点南迁事宜或是帮着父亲照看家里的义诊。
  不久,城中下了一场初雪,家中连看病的人都没了,刘秋于是守着炭火与父亲在厅内一边赏雪一边闲聊。这时下人忽然来报,顾荣来访。刘秋与父亲对望一眼,疑惑顾荣怎么来了。也不及多想,让人请到客厅。过不一会,只见三个头顶斗笠身披蓑衣的人走至门口,待到几人解去这身防雪的行头,刘秋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另两人竟是顾云和陆玄!
  刘秋忙把三人介绍给父亲,又让家仆奉上几盏热水。宾主落座之后,刘瑾便问顾荣道:“前日才闻顾公亲赴洛阳,不想今日冒雪前来,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顾荣喝了口热水,答道:“陆机和陆云兄弟来洛阳已久,一直没有什么消息,陆公便和我商量要来京看看情况。这北方诸公中我等也就与令郎有些相熟,来洛阳许久一直没顾得上到府上拜会,今日唐突前来,山阳公莫要见怪。”
  刘瑾瞧着顾云的一头短发多少有些愣神,稍迟才说道:“顾公这一路北上舟车劳顿,又要去见陆家兄弟又要拜见诸位大人,迟些日子总是难免的。”
  顾荣讪笑道:“此次前来其实也不为别的,只是当日刘公子来我家时对我们颇多体恤,故而小女也总催促我应该到山阳来看看,”
  刘秋在一旁总算听出原来这次来本是顾云的主意,于是便朝她望了一眼,不想顾云竟脸红起来。旁边的陆玄看在眼里,哈哈大笑道:“顾公也莫再绕圈子了,其实就是云儿非要拉着我们跑这么远来来看刘公子。”
  刘瑾不明白儿子怎么和这么个发饰怪异的女子搭上关系,刘秋只好把当年在湖面上如何见到云儿,如何及时给她救治,后来她又如何在落水后和郎中乔大夫妇一同照顾自己的事情简要和父亲讲述了一遍。
  刘瑾虽然对这个不拘礼节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毕竟是顾荣的千金又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也只好和顾云打起招呼,“早先就曾听秋儿说起受小姐照顾多半年才捡回一条性命,今日请受老夫一拜。”
  顾云连忙起身还礼,“山阳公莫要如此客气,当年刘公子也曾救过我一命,我不过是报公子昔日救命之情罢了。”
  一旁的陆玄却又再次戳穿顾云道:“大小姐怎么在此处反倒扭捏起来,你不是说刘公子上次在江中失了佩剑,这次还带了把好剑给他防身的么?”
  顾云故作愤愤地瞪了陆玄一眼,“多谢陆公提醒,听闻上次刘公子在江中遇险丢了防身佩剑,正巧前次我在吴郡新得一把好剑,正好配得上公子,故而以此剑相赠。”说罢凌空向刘秋甩来一把剑,只剩下陆玄在一旁暗笑。
  刘秋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柄两尺多长的短剑,抽剑出来只见通体密布暗黑色条纹,使它不像普通的剑那样反射光亮,只从条纹间渗出些幽幽的青光,让人不禁感受到几分寒意。剑柄大概是用什么香料浸过,能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即使刘秋不知道这剑的来历也看得出这是一把上好的宝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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